船身倾斜,亦或是他再也站不稳,应筵向来笔挺后背贴紧墙壁寸寸下滑,船员推搡着他进甲板中部会客室,说什等船长开进避风港,大家就能得救,可搀扶他双手也是极冰似寒冷。
歪倒在会客室长沙发瞬,手机从裤兜里滑出来,应筵似是寻到感情绝境中最后生机,抓起手机解锁,颤着双手用邹助工作号点开岑谙仙人球头像,如荒漠中滋长出求生本能——
他输入句“想你”。
海上没有信号,消息发送失败。
他不甘心不死心,再输入句:岑谙,好想你。
辨这是涮进来雨水还是谁摔酒瓶渗出来酒液,直到名水手跌跌撞撞奔过来大呼海水开始渗入船舱,应筵脸色骤然苍白:“那们现在跟等死有何区别?!”
人生走过三十余载,应筵也并非未见过什大风大浪,可此刻眼观骇浪迭起,耳听波涛澎湃,面对逼至跟前死亡,抓不住活下去可能——
他突然地……被很多很多过往零碎片段裹挟思想。
他想起在西下俱乐部第次遇见岑谙,那年岑谙十八,穿衬衫马甲扎领结,挺直腰板笑得可灿烂,说这是南澳洲奔富酒庄九二年设拉子,红醋栗和覆盆子香气浓郁,风味特征明显,回味很悠长。
第次发生关系,他知道岑谙是想跟他接吻,但即使他假装入睡岑谙也没敢凑上来,只乖乖蜷在他怀里,将手指探入他掌中轻轻触碰便足矣。
灌入船舱海水漫上脚背,船员破门而入,扯着嗓子命令大家即刻穿上救生衣。
是从什时候开始岑谙展露越来越多愁容?好像是从岑谙十九岁生日那晚开始,岑谙丝不挂伏在床边,仰望着从浴室走出来他,说,应老师,你多看看吧。
他们在车里亲热,第次用怀抱相拥姿势,岑谙用掌心覆上他腺体位置,他当时就想,个beta怎会这样温柔,又这样可爱,怎会对着alpha做出如此有安抚性动作,他怎好像有点着迷。
可那些他都没深思,直至他把这个爱他beta糟蹋坏,骨肉原来也是易碎玻璃,眼泪会成为蒸发消失朝露,心脏脱离脆弱枝杈摔在泥泞中烂作腐果,岑谙会顽强重生,可完好岑谙不属于他。
岑谙用两年时间为他酿造杯名为真心长相思,颜色纯粹,酒体轻盈,他却沉醉于难缓后劲中找不到已经清醒人。
面临死亡之际,他本以为被打乱破碎片段奇迹般按完整时间线重组排列,幕幕清晰得恍如昨日,又遥远得——遥远得像海上漂泊他与岸上或许再也不能相见岑谙那般距离,让他再难以自持而掩面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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