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瞻也是看着长大,他死,亦痛心非常,”秦继勋看向那白布遮掩死尸,“德昌,你要相信义兄,绝不让阿瞻白死。”
魏德昌眼眶发红,几乎要浸出泪来。
秦继勋才将义弟扶起来,回身瞧见沈同川领着几名随侍慢吞吞地走来,他立时唤声:“沈知州。”
“秦将军可知官家最忌你们这样武将,雍州军心民心都在你们手里,
沈同川忙请宋嵩往后走几步,又压低声音与他说,“宋监军,此时您若不出面是不行,咱们这儿魏统领是不肯在此时发兵,若杨天哲起义军过来将苏契勒王子杀,您说丹丘会与大齐开战吗?为今之计,只有您去面见苏契勒王子与其和谈,只有得到丹丘王子亲口承诺和平,秦魏二人才会出兵围剿杨天哲啊……”
宋嵩捋着胡须,细细思索。
“您是雍州监军,是咱们这儿唯个可以代表官家圣意,您去见苏契勒王子,才能使两方都得安宁。”
沈同川继续说道。
宋嵩瞧他眼,随即回头,底下已是剑拔弩张,那秦魏二人被兵勇簇拥,此等情势之下,他到底还是做决定:“宋嵩,愿前往苏契勒军帐,与其和谈!”
。
时之间,秦与魏这两字被兵士们喊得震天响,更有魏家军兵士上前来帮着秦继勋亲兵逼退宋嵩人。
场出乎宋嵩意料哗变眼看便要来临,他不由后退两步,只听得身边沈同川“哎呀”声,“宋监军,他们真是反啊!”
宋嵩心下凛,雍州与其他地方不同,此地军民十分倚仗秦魏两个大族,几乎是根深蒂固,朝廷难以贸然下手分割此地军权民心,不得已,官家下敕令,准允秦与魏二姓共守雍州,宋嵩此前说上疏参秦继勋不过是言语威胁,他断不可能傻到真那做,秦继勋若死,他宋嵩也就不可能安然离开雍州。
“宋监军,眼下这境况您倒是说句话啊!”沈同川朝他使眼色,“您说句软话,好歹将这帮兵勇安抚下,此时退步,对大家都好。”
“好!”
秦继勋立时朗声道,“宋监军既有此意,秦继勋与义弟德昌也愿后退步,若杀魏瞻等人不是苏契勒,等必诛杨天哲!”
风沙更重,日光炙烤得人衣料发烫,宋嵩带着亲兵很快离开,而魏德昌则“扑通”下跪在秦继勋面前。
“德昌,你这是做什?”秦继勋俯身。
魏德昌低首,“是对不住义兄,咱们两个当年说好,要共进退……”
宋嵩十几年高高在上惯,今日就差被这帮兵勇以刀枪相向,他心中亦是有些忌惮,想想,便扬声道:“此前所为,不过是为顾全大局,秦将军驻守雍州关多年,如此功绩,怎会轻易上疏弹劾?你若不在,雍州何人来守?”
“是啊秦将军,”
沈同川清清嗓子,缓和语气,双眼睛越过人群,看向那名身着靛蓝圆领袍年轻公子,“这位倪公子方才说那番话虽说有些道理,但宋监军只在雍州后方,连苏契勒面都没见过,他身为大齐朝廷命官,哪有私底下与丹丘王子来往道理?秦将军与魏统领若不信,咱们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请监军与苏契勒王子当面对质!”
宋嵩猛地转脸看向他。
底下秦继勋亦面露惊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