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您,杜琮确是人,他曾经叫做杜三财,他本是受玉节将军派遣接应人,路遇山匪,为杜三财所救,与此人关系甚好。”
“那年,他奉命在代州取官粮送去居涵关,他在路上耽搁时日犯死罪,代州又无粮可运,便求助于,答他救命之恩,为他遮掩此事。但不料,此事被吴岱知晓,他以此为要挟,要重新做选择。”
“那时,并不担心自己丢不丢官位,只是在想,若从居涵关监军位置上下去,那吴岱与南康王便有机会安插他们人来,于是暗中与吴岱周旋,想着,先拖住他。”
“从来不干涉玉节将军任何决定,甚至不需要他通过任何同意,这大约是玉节将军除是张公门生外,另外个信任原因,”潘有芳回想起在居涵关那些日子,那个年少将军意气风发,还常会叫上他块儿喝酒,“丹丘将领蒙脱来攻居涵关时,以青崖州徐氏满门性命作为要挟,逼玉节将军投靠丹丘,玉节将军将计就计,率靖安军往牧神山诱敌,令谭广闻,葛让两路军策应来援,这道军令是在眼皮子底下发出去,却又被偷偷截回。”
“你为何截回?”
——做什?”
天边雷电缠裹,照得枯枝残影婆娑,潘有芳忽然道,“您以为想吗!”
他握着伞柄指节收紧,泛白。
“出身寒门,三十二岁方才有机会入仕,这机会,还是张相公给!”他喉咙艰涩,“心中感念他,那时谁人不知,在人前,皆称自己为张公门生!即便多是人嘲讽,张公何时来这样门生?笑恬不知耻……可承蒙张公不弃,让入东府为新政变法做事,满腔热忱啊孟公!”
“个寒门士子,前半生苦读,满脑子所想,皆是生民天下,您与张公给机会,对寄予厚望,时常告诫自己,万莫辜负您二位期许。”
“是吴岱。”
“他看穿用意,以同乡之谊怀柔不成,便诱父强占民田,诬他毒害官差,以父性命为要挟,要先令谭广闻增援鉴池府,再往龙岩。”
“时间上,是来得及。”
潘有芳苦笑声,“受他胁迫,不忍父因而死,便想着既然来得及,如此也未尝不可,万,鉴池府真
潘有芳说着,又忽然笑起来,“可是孟公,您与张公推行新政,整顿吏治手段招惹无边非议,曾劝过您要徐徐图之,可您说,若不先给官家做出势头,若不以雷霆手段整治贪,,g污吏,便少威慑之力,恐令百官心怀侥幸。”
“可宗室如何能忍?您与张公动那些依附于他们官!动他们利益!”潘有芳颈间青筋微鼓,“南康王是当今官家皇叔,他当年在世,给您和张公使绊子还少?吴岱与南康王向有利益勾结,他们时在官家眼皮底下动不您与张公,便打起在边关玉节大将军主意,这个监军位置,就是他们撺掇官家设,您二位为使玉节将军少受掣肘,便使尽手段将送上监军位置……”
“张公信,您也信,远在居涵关玉节将军也信。”
“但是呢?”
雨幕潮湿,潘有芳几乎有些失神,“这半生,被吴岱毁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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