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瞧着她这副看似柔顺模样,面上阴晴不定,“只怕躲过今朝,未必躲得过来日。”
倪素闻言,抬起头来,“娘娘,民女不躲。”
贵妃怔。
“民女今日敢来朝云殿见娘娘,并不为与娘娘结怨,此前民女已经说过,谁有罪,谁伏法,民女万不敢轻视娘娘,”
她看着贵妃,“民女愿为娘娘父亲治癫病,以求得娘娘宽恕。”
她在太医局也接触不到被幽禁嘉王夫妇,既有见贵妃机会,她也并不想错过。
朝云殿里暖和极,秦老医官在内殿里坐会儿,身上雪粒子就融成湿润水痕,贵妃在帘内盯着站在秦老医官身后那名年轻女子,颇为意外,“倪小娘子,以为,你应该是不会再出现在面前。”
“娘娘,她如今在太医局,是跟着下官。”秦老医官号过脉,便拄拐起身,恭谨地说道。
“你先去吧。”
贵妃却只瞥他眼,淡声道。
倪素停下来,“秦老可还愿教导于?”
秦老医官也停下来,这天寒地冻,他腿脚都是僵冷,他瞧着这个女子,“有官家旨意在,你又有好学之心,能教,自然会教。”
倪素未料他会如此果断地应下,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秦老医官见她这样,不由笑笑,“无论是这宫里,还是外头,女子行医总归是比男子不易,你如今已然靠你自己本事立足云京,却还如此谦卑好学,这已然十分难得。”
“有些人不是不承认你医术,而是承认你医术,便下他们自己脸面,”秦老医官边走,边对她说,“所以有些人,有些话,你都不必在意。”
“是。”
秦老医官转过脸,看她兜帽被风吹得滑下去,鬓发粘着雪粒子,她身衫裙素净极,“听说,你要为倪公子守节三年?”
“是。”
倪素颔首。
“女儿家三年,可不短啊。”
秦老医官边朝前走,边说,“既如此,你还敢跟去朝云殿?”
贵妃实在始料未及,她不敢置信地上前几步,盯住眼前这个女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你为父治癫病?”
她冷笑,“难不成糊涂?你凭何以为会信你?”
“倪素介孤女,今无所依,”
倪素平静地说道,“但民女亦想好好地活下去
秦老医官不能再多说,转身经过倪素身旁时,不由关切地瞧她眼。
“为人守节?”
贵妃支起身,由身边宫娥扶着从帘内出来,她乌发云鬓,戴珍珠花冠,虽已有三十岁,容色却依旧艳丽,“倪素,你可知你错过多好桩亲事。”
她好似惋叹。
“民女与倪公子在雍州定亲,他为国而死,这个活着人,理应为他做些什,”倪素垂首,“多谢娘娘好意。”
倪素垂下眼帘,“多谢秦老。”
“你还真要去?”
秦老医官见她没有要回去意思。
“嗯。”
倪素点头。
他常为贵妃请脉,近来更勤,娘娘有意指婚事,他也知道些,这个女子敢以守节而驳娘娘脸面,却还敢随他去朝云殿。
“官家只许太医局行走,并无开方用药之权,只是跟着您,并没有什好怕。”
“回去吧。”
秦老医官对她说道,“没真要你跟去。”
“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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