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期待地将目光投向大殿殿门,他今日这般荣耀,难得能这样随心所欲地挑个自己喜欢,他定要睁大眼睛好好挑个!
命妇们听见内侍传召声,纷纷整理仪容,相识还相互瞧瞧,帮衬着重新抚抚鬓发,生怕在二圣面前失仪,惹下大祸。
太平轻叹,既然韦氏注定要做大唐太子妃,那后面事她再做筹谋。她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韦氏像上辈子那样耀武扬威,更不能让韦氏再有掌掴婉儿机会。
命妇们盈盈然依着品阶入殿觐见,众人注意力都放在尚未出阁那二十几个世家小姐身上。她们早早便知,今日还有选妃之举,所以各作打扮,总想搏搏这未来皇后位置。
有心,会戴个耀眼步摇,有意,会打扮得极是艳丽,更有甚者,浓妆艳抹,生怕不能吸引太子目光。
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
婉儿如今还伤着,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她刀。
太平故作羞态,急道:“父皇!今日是三哥好日子!怎说到儿身上来!”
李治忍不住放声大笑,抬眼扫众臣,话中有话地道:“也是,桩桩地来。”天子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公主向来是天子掌心肉,谁能尚公主,那是莫大荣耀,也是莫大危险。
武后瞧着太平与李旦回席间,冷声责斥,“没规矩!”
李旦缩缩脖子,不敢答话。
太平不服气地扭头望向武后,“儿只是听说今日还要给三哥选妃,时好奇,忍不住想先去命妇那边瞧瞧罢。”
李旦连忙在案下揪揪太平袖角。
武后对这个理由半信半疑,目光投向旁裴氏。裴氏微微点头,公主确实没有去紫宸殿。
太平匆匆扫眼,只觉庸俗。本想低头喝两盏葡萄酒,今日全当看戏罢。哪知,她才举盏喝口,视线便被其中人吸引过去——那小姐穿着身橘红间裙,臂上缠着大红色披帛,发髻如云垛,只簪支云纹白玉簪子。在众艳丽世家小姐之间,她这裙衫不算最鲜艳,可她妆容绝对是最特别个。
韦氏
武后不动声色地握住李治手,温柔道:“若是陛下现在舒服些,不妨看看太子会选谁做太子妃吧?”
李治含笑点头,“媚娘都开口,朕再疼,也会陪着你。”陪着她,斗到最后刻。
“那便宣命妇上殿吧。”武后大笑,扬声下令,便有内侍将她话高声唱起。
“宣命妇上殿觐见——”
太平悄舒口气,李旦也松口气。
真是她想错?
武后自忖算是解太平,这孩子没有趁机跑去探视婉儿,反倒跑去看命妇。今日来官眷上百人,武后细思不得其解,太平就算先看,也不知三郎会挑谁做太子妃啊。
李治却在这时候笑起来,“太平想穿嫁衣?”
太平只觉心间凉,她是想穿嫁衣,可也只想与婉儿同穿红裳,拜天拜地,诺世不离。其他朝臣儿子,她现下个都看不上。虽说那日她答应过李治,以后驸马全凭父皇做主,可若有机会,她还是要搏上搏,想方设法地先断父皇念想。
上辈子婉儿看她两嫁,看她为人妻、为人母,易地而处,婉儿只当三哥昭容数年,太平便难受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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