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知道武攸暨定是会发现她通红双眸,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
武攸暨听得喜滋滋,确实也是,他今日好几次也想哭,毕竟公主是姑娘家,初嫁哭泣也是寻常事。
婉儿拿来剖成两半喜葫芦,往当中倒美酒,半递给公主,半递给武攸暨。
两半葫芦中间以条红线相连。
武攸暨拿在手中,便急切地仰头欲饮,不小心便将太平手中那半扯落在地,美酒也洒地。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悄然流下,悄然摔碎在吉服边上,太平含笑忍泪,低眉拜。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偏要任性地争这拜是谁,天下人以为她与驸马礼成,可在她心里,今日只是她与婉儿礼成。
众宾客瞧见礼成之后,抚掌恭贺,贺声如狂浪袭来。
太平只觉聒噪之极,恨不得立即远离这些不属于她喧闹。
“请公主与驸马,入帐却扇,饮合卺酒。”婉儿适时地提醒众人,“太后还等着臣回去复命呢。”
婉儿松开搀扶太平手,退至旁,准备观礼。
“拜——”
公主邑司令继续高唱。
太平与武攸暨面朝殿外,恭敬跪地拜。
“敬拜父母——”
。”
太平嗅到熟悉味道,侧脸深望婉儿眼,瞧婉儿神色无恙,悄然舒口气,隔着喜扇薄纱望向镇国公主府大门。
“走吧。”
太平低声说完,由婉儿扶着,跨过门槛,踏入府邸。
两侧园林有如仙境,自大门至正殿足有二百余步长径,循例,有宫人在地上铺数张毡褥,太平踏上第二条毡褥,便有宫人把第条走过毡褥趋步放至最后条毡褥后,次第形成条斑斓之路。
春夏瞧见,只觉不妙,驸马是这个这样鲁莽汉子,今晚公主
听见“太后”二字,谁敢缠着新人调笑,连忙让出道来。
婉儿重新搀扶太平,扶着她走至床边,坐在几案边。
武攸暨迫不及待地坐在太平对面,激动不已地拨开太平手中喜扇。
“殿下怎……”
“本宫是高兴。”
太平与武攸暨转过身来,对着堂上武攸宁与正妻拜。武攸暨已经父母亡故,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今日高堂便是武攸宁与正妻。
“夫妻同拜——”
太平与武攸暨转身相对,武攸暨急切无比地拱手拜下,太平执扇立在原处,并不同步。太平记得,她婉儿就站在武攸暨身后,她在等,等婉儿给她个垂首微拜。
婉儿怎会不知太平用心,这拜,她愿全殿下私心。
看见婉儿躬身轻拜,太平似乎就在等这刻,她今日拜,不是驸马武攸暨,而是武攸暨身后婉儿。
此乃“转席”,寓意新妇传宗接代,前程似锦。
转席之后,入殿之前,还需跨过马鞍,寓意婚后平平安安。
本来应该在镇国公主府外另搭屋,名曰“青庐”,新郎新娘要在此拜天地结连理,然后并肩坐在床沿,让宫人抛撒彩果金钱,让客人争抢。但是武后担心有人会对太平不利,示意将青庐改至镇国公主府正殿,能入正殿争抢彩果金钱者,非富即贵,各个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武后谅他们也不敢生事。
“敬拜天地——”
公主邑司令高声唱,原本热热闹闹正殿忽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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