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她不会放过们……永远不会……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李旦疯狂地撕碎手中书信,将书信往天上抛,“陛下……你赢……臣……自愧不如!”
太平收拢拳头,婉儿轻轻地拍两下她手背。
“婉儿?”
“交给。”
婉儿温柔地笑笑,掀帘提裙,从马车上跳下来。她缓缓走至李旦附近,弯腰片片地将碎屑捡起来。
李旦颤然捏着书信,全身止不住地发颤。这样抉择对他来说很残忍,看似两条都是生路,其实每条都是死路。
第条路是身败名裂地死,第二条路是煎熬等死。
“哈哈哈……”他双目通红,似是疯样在马上大笑起来。
武攸暨觉察不太对劲,便递个眼色给左右卫士,示意他们当心皇嗣自戮。
驸马能想到,自然武皇也能想到。她留书最后句写得明明白白,若是李旦选择第二条路,她会把皇嗣两个孩子成器与隆基过继到李弘名下,至少能安安稳稳地当世郡王。
到这步。
婉儿也清楚,若不是皇嗣许过什重诺,窦氏绝不敢背上这抄家灭族重罪。
“四哥竟是连退路都想好。”太平轻嘲,“瞧瞧,这些人都开始磨刀,还愧疚好几日,何其天真。”
婉儿握紧太平手,“殿下道与他们不样。”
“总要先得权,才能走道。”太平坐直身子,已是打定主意,“经四哥这出,母皇对三哥也好,对也好,定会心生警备,你都得做好准备。”
李旦噙着眼泪看着她,像是在看只卑微蚂蚁,“上官婉儿,你也样。”
“皇嗣若是累,可先下马歇息。”婉儿继续捡拾地上碎屑,根本不抬眼看他,“这是陛下手书,撕毁天子手书是什罪,想必皇嗣明白。”
听见这句,李旦瞬间僵在马背之上。
武攸暨也知道这是什罪,连忙召唤左右帮着婉儿起捡拾。
婉儿拦住武攸暨,“这是臣事,不
他若自戮,便是谁也活不得。
为稳定大局,武皇绝对会把事情公诸天下,到时候成器与隆基也会受到牵连,贬斥成庶民,什都没有。
这些话虽然武皇没有写明,可李旦清清楚楚,他能选只有后者。
“傀儡,哈哈哈哈,傀儡啊……”李旦笑着笑着便哭起来,他满脸泪痕,忽然转头望向马车,他知道太平定睡不着,这些话他定要讲给太平听,“四哥这次栽,下个会是三哥,还是你……太平?”
声音传入太平耳中,太平眉心不由得蹙起来。
婉儿点头,“嗯。”
太平看侧脸看着婉儿,“婉儿,你猜猜看,母皇让四哥做什选择?”
“回头是岸,也是永生樊笼。”婉儿知道武皇现下最在乎什,皇嗣若想活命,他便该给武皇个满意交代。
武皇给他两条路走,要自己担下这残杀亲子之罪,贬为庶民,流徙岭南自生自灭;要让窦氏担下残杀皇孙之罪,他往藩地溜圈,回神都后亲口证实调查结果,让朝堂上那些李唐旧臣不把火烧到武氏身上。只是,这样来,他便只能是皇城中囚徒,终其生,不可能再登基为帝。
这是武皇给他生路,也是武皇对他最后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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