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枝乖巧点点头,眼下时辰不早,方才两人商定人来定制冬衣,人去收账簿,如此也可节约些时间回去,他见着马车走远才扭身到铺子里头去。
老板连忙放下算盘从柜台里出来迎接:“乔公子!可是好些日子不曾见您光顾!可巧铺子里才入批时兴冬缎。”
“这回是来给下人定制冬衣,可不晓得这有些日子没来人情还在不在。”
老板娘笑道:“小铺生意能做到今日也多亏乔公子这等老主顾照拂,就是年半载不来呀,那人情总是跑不。”
“多谢老板娘。”乔鹤枝笑笑,道:“家里要赶制批冬装,这朝把尺寸都带来。”
云城西街南北裁缝铺生意贯不错,十年老店,口碑稳定,且又未挂牌,不仅受平民老百姓喜欢,也是商户人家时常光顾裁缝铺子。
说起这挂牌,又得说上嘴当今朝廷政策,当年平阳帝重农抑商颁布诏令中有条,天下商铺,铺业兴盛者可入官府衙门办理牌印,这牌印往招牌门口挂,商籍者便不可入内。
于是各地铺子纷纷到官府登记挂牌,以为如此店铺便有官府庇佑,很快掀起阵挂牌风,但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寻常铺子压根消耗不起挂牌,牌印挂,有钱商籍者不能进去消费,没钱农人又消费不起,独留下士籍和工籍人士,大大消减生意,时间闹得诸多铺子关门倒闭。
此后寻常铺面便没在折腾挂牌,倒是独有资量雄厚店铺还坚持着,朝廷也做出挂牌政策调整,提高店铺挂牌门槛,久而久之这店铺挂牌也就演变成店铺高档象征。
老板娘瞧瞧丝雨递过来尺寸单,心中有数:“乔公子尽管挑布便是,整好铺子里新来两个绣娘,公子要冬衣不出半个月就能送到。”
乔鹤枝自是知道南北铺子办事效率,他点点头,有些欢喜又有些羞涩道:“这朝记得是送到屿风巷方家。”
“这是自然。”老板娘笑眯眯道:“方才远远便瞧见方秀才。乔公子和秀才蜜里调油当真好登对!”
乔家嫁小哥儿时候阵仗不小,他们家那个也还去得杯喜酒喝,光听说乔家女婿是个乡野秀才郎,这种事情云城不少,倒也并不奇怪。
成亲那日她风寒没能去吃酒,便也没得机会见秀才本尊,今朝匆匆见,倒也不枉乔家公子眼里藏不住欣喜,当真是副清隽
南北裁缝铺原本是足够资质办理挂牌,但背后掌柜为人清明,情愿做商户生意丢高档,也不愿意去讨好士籍。
方俞觉得这掌柜通透,做生意本质还是为挣银子,天底下士籍人士总归是少数,若为这所谓高档丢生意,得不偿失。
这当儿南北裁缝铺老板娘正理着算盘,就听人扯马吁声音,她偏头便瞧见门口停辆大马车,规制瞧便是士籍才有。
他们铺子口碑虽好,但就是因没有挂牌,士籍寻常是不屑到他们铺子里来,就是有那也是少数穷酸士籍,兜里有银子都上城东瑾绸楼。
正稀奇是谁,就见着马车上下来个分外眼熟小哥儿,她心里紧,还以为自己看岔眼,紧接着又瞧见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先去那头,待会儿收完账本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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