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原本脱鞋袜倚在榻上,猝然撞见满目腰窄腿长结实躯体,心脏突地蹦。
她下意识转过脸,抿唇道:“你早知道皇后要害你?”
宁殷随手抓起件黑色外袍裹上,坐在虞灵犀对面:“要钓大鱼,自然要以身做饵。”
见她蹙起眉头,宁殷不在意地笑声,“反正死不。”
“死不,就没人心疼?”
宁殷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烛火熠熠生辉,心中破损那道口子正在缓缓愈合,灌入温暖热流。
他笑起来,那笑衬着薄唇间晕染血色,便显得格外靡丽疯狂。
“你知道吗,岁岁。”
宁殷以额轻轻触碰虞灵犀眉心花钿,与她鼻尖抵着鼻尖,自语般轻声说,“今夜很高兴。”
服下药丸约莫盏茶,宁殷抬手抵着唇,面不改色地咳出口鲜血来,鼻端也渗出缕鲜红。
虞灵犀呼吸窒:“怎还会吐血?”
“小娘子莫怕,这毒血吐出来才好。”
药郎提笔写副方子,交给宁殷道,“每日两剂,连服七日。今夜过后便要出京云游四海,还请殿下保重,再百毒不侵身子也禁不住这般折腾。”
说罢也不多留,背着药箱便拱手告辞。
事,即便他不出手,静王人也绝不会放过崔暗。
他只是没想到从那早开始,崔暗就在实施他复仇计划。
若非去年阴差阳错大病场,错过北征,他不知道等待虞家将会是什。
……
宁殷人动作很快,回到静王府时,那毁半面容药郎已等候在庭中。
虞灵犀瞋他眼,心有余悸道,“既然有准备,那你为何不早点动手?你可以早点动手。”
宁殷墨发披散,单薄黑袍衬得他面颊异于常人地白。
他靠着椅背,想想道:“因为想让岁岁心疼啊。”
他当时就想:灵犀心那软,说不定自己可怜些,她就
他缱绻声音里,带着病态餍足,像是终于在自虐般折腾中收获枚稀世珍宝。
虞灵犀千言万语哽在喉中,终是放软身子。
好在宁殷服下药丸后,果真不再流鼻血。
他褪去衣物泡在水雾缭绕汤池中,脸色也渐渐有几分活人气色。
片刻,他哗啦声站起,冷白矫健身躯上水珠滑落,就这样大喇喇踏着地湿痕缓步上岸。
侍从领药方,下去煎药,殿中只剩下虞灵犀短促压抑呼吸。
“哭什。”
宁殷将虞灵犀揽入怀中,抬手给她拭去眼泪,低沉道,“就这个宝贝岁岁,若哭坏,便是死万次也不足惜。”
虞灵犀忍路,可瞧见宁殷唇上沾染鲜血时,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溢出来。
她抬袖擦擦他唇畔,哽声艰涩道:“可是,也只有这个宝贝宁殷啊。”
静王府没有颜色鲜丽花灯,唯亮色,便是殿中成对交错落地花枝烛台。
药郎明显有备而来,把脉看宁殷症状,便懒洋洋道:“这毒虽凶险,但因殿下体质特殊,吸入不多,暂且不算致命。”
药郎摸出两颗黑色药丸,递给宁殷。
这药看就知苦得慌,虞灵犀正要倒水给他送服,却见宁殷捏起那两颗药丸送于嘴中,细细嚼碎咽下。
苦得舌根涩药丸,他却享受得仿佛在品味什珍馐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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