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陛下几次发疯,知道那是多痛苦件事。而今日今时,让他在无比剧痛里仍然要强行束缚缘由……只在于这里。
这是先帝地宫。
所以他靠坐在刻画着先帝生功绩石碑背后,盯着先帝棺椁道道地划开皮肉,肉体剧痛与脑袋翻滚相抗,让他迟迟没有迈出那步。
半晌,血手从额角挪开,公冶启坐倒在血泊里,怔怔地看着莫惊春。
他眼底燃烧那片烈火已经渐渐消退,,bao戾隐隐蛰伏在公冶启皮肉下,随时都在蠢蠢欲动。可他始终没动,只是安静地打量着莫惊春眉眼,又落在他小腹,而后便是那染红衣袖。
公冶启身体颤栗起来。
莫惊春却是再忍不住那种诡异感觉,眼瞅着陛下似乎恢复点点理智,连忙腰部扭,将公冶启掀下来,然后身体弓坐起来,双手无意识地停留在腹部。
他仍然下意识地保护着这个不存在东西。
莫惊春身影刚好挡住公冶启看向匕首视线,于是帝王便顺势看向他,眼神狂,bao而幽深,仿佛无尽狱火藏在他眼底。
“你还在生寡人气。”公冶启说话速度很慢,他额角青筋,bao起,并未平息,剧痛在脑袋里翻滚,闹得他气息愈发狂躁,“为何还要进来?”
眼底有着可怖幽深细碎暗光,然在最后,还是勉强着压制下去,不知是因为莫惊春咳嗽可怜模样,还是此时此刻处于地宫诡异环境。
“……寡人让你走。”
公冶启声音还透着狂躁,bao戾,他坐在莫惊春腰腹上,颤抖着手扒拉过胡乱墨发,也不在乎那血色糊到哪边去。
他颤抖,是因为忍耐压抑,bao烈无处可走,只能强行压在皮肉下。
莫惊春:“……您能从臣身上下来吗?”
公冶启温吞地抬起手,莫惊春谨慎地看着他,因着他之前,bao烈,他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抗拒,而是任由公冶启抚上侧脸。
公冶启摩挲片刻,又微蹙眉头。
似乎对莫惊春脸上血红不满,他这脾气阴晴不定,在身上翻会,居然还能再找出来条勉强没被血染红手帕。公冶启捏着角细细擦拭,将莫惊春脸上沾到猩红悉数擦去,露出干净面容来。
半晌,公冶启喟叹声。
“好看。”
莫惊春平静说道:“与您意识到自己发狂便将自己锁在地宫般,您这份责任,臣也有。”
公冶启低低笑笑。
“错,夫子。”
公冶启森然地露出个狰狞笑,“如果不是在地宫,不是在父皇棺椁前……”他没有说完,烦躁地摁住额角。
莫惊春却是无法再说个不字。
公冶启恐怖目光盯着莫惊春脸,莫惊春惊恐眼神盯着自己小腹。公冶启顿顿,也意识到那地方不同寻常,微鼓弧度……
噢,他们假孩子。
在意识到这点时,恐怖猩红退退。
直浑噩疯癫脑袋清明瞬,公冶启打量着眼下浑身都染满他血液莫惊春,看起来确实狼狈至极,可从头到尾都是他味道。
他心底骤然翻涌着可怕欲念,公冶启缓缓侧头去看方才丢失匕首,如若将热血从头到尾浇下,让莫惊春皮肉骨髓都泡在他血液里,那该是怎样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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