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行李箱去办登机,然后和程瞻起在机场餐厅吃顿便饭。杨爱棠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肠胃里都似堵得慌,程瞻便把他餐盘拿过来帮他吃完。
“还是请年假。”杨爱棠说,“不知道要在那边呆多久……总要做好最坏打算。”
程瞻平静地“嗯”声。
到登机前三十分钟,杨爱棠过安检门,机场大楼外已是片宝石蓝夜色。他在玻璃幕墙下回头,便看见程瞻仍在围栏边沉默地望着他——
程瞻:都看爱棠白花花屁股,不留个评论再走吗
“也不打扰你开车,……去收拾东西。”
“行。”程瞻看眼时间,“二十分钟就到。”
二十分钟后,程瞻开车到爱棠家楼下,又上楼去帮他提行李。爱棠显然是哭过,眼圈红红,但泪水都抹干净。
“外婆,身体是真很好。”他说,“八十岁,还种地呢!不像妈,从读初中那会儿就开始生病,头发把把地掉,后来只能躺在床上发愣。在镇上读书,家里都是外婆照料妈……”
他说着说着,语速慢下来。
程瞻立刻说:“能帮上什吗?”
杨爱棠吸口气。
“可能也没什要紧。就是马上要过年,万手术给排到年后,那不是闹心吗?”他说着说着,语速不自觉变快,“——弄不清楚,总之得马上回去才行。”
“爱棠。”程瞻冷静地说,“你现在就收拾好行李,马上过来接你去机场。”
车载音响将杨爱棠细微呼吸声都放大,顿顿地,听得程瞻心都揪起来。
来。
“喂。”程瞻接听,温和地说,“爱棠?”
“程瞻。”杨爱棠问,“你在哪儿?”
程瞻望眼那车行大招牌,“刚从公司出来,还在路上。”
杨爱棠短促地笑笑,没有和他计较细节,只说:“有件事要跟你说声。”
他经常跟程瞻提起外婆,但却几乎不曾提起已去世妈妈。程瞻安安静静地听着,有时伸出手去握住他手,拇指轻轻摩挲他手背。
杨爱棠喃喃:“就该早些让她来北京……眼下她这样,不知还能不能动。万只能躺着,那……”
“爱棠,爱棠。”程瞻轻声唤他,“不要多想!跟医生问清楚,好好做手术,再安心养阵,就没事儿。而且你提前回去,外婆高兴,说不定身体还好得快些。”
杨爱棠咬住唇。
程瞻温柔,在过去曾经让他烦躁甚至逆反,但在此刻,他才发现这是多珍贵东西。
“没事儿,啊。”他靠近手机说话,边发动车,“不要着急,去就能明白。”
“……程瞻。”杨爱棠似乎吸吸鼻子。
“嗯。”
“你不要挂电话。”
程瞻温声:“好。”
程瞻笑容静静,手抓住方向盘,“什事?”
“要提前回家。”杨爱棠说,“外婆,她摔跤。”
*
在给程瞻打电话之前,杨爱棠已经跟老家亲戚来回通过无数次电话,此刻他嗓子都透出倦意。
“你知道,人老以后,最怕就是摔跤……”他说,“已经住进市里医院,好像马上要手术,催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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