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稍微从发病状态中抽离些出来裴小拾,凭着本能不想伤害到万贺呈。
“不觉得你像小丑,也不觉得你可笑。不知道你怎定义爱,但如果说有对谁产生过类似爱感觉,那只有你。你想听什?想听说‘爱你’这种话?没说是因为没有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说习惯,但你要是想听,可以说。”
知道裴小拾是发病才说那些重话,也许其中八九成是因为生病,但总有那两成来自裴小拾潜意识,所以万贺呈不能忽视。
万贺呈本不喜欢被什词和概念束缚,但说句话无非是上下嘴唇碰事,到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这样就能让裴小拾开心些,他可以不用这细究“爱”定义。
裴小拾低头看着地面发呆得有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怔怔抬起头,神色又变,眉头不再是带有攻击性地拧着,舒展开,却陷入另种极端,变得有些呆滞起来,又在地上坐两分钟,才直起上半身,膝盖贴着地面膝行两步至万贺呈面前。
从生日前两天开始到生日当天,裴小拾状态直不太稳定,有时电影看着看着突然趴在沙发上动不动,或者把自己缩成小团挤在沙发脚,在万贺呈看不见角落会突然抱着脑袋抓自己头发,要是万贺呈在身边,他就跑进浴室把自己关起来。
对万贺呈说过次重话,那时候是他突然发病,万贺呈抱住他,他却尖叫着把万贺呈推开,对万贺呈说“恨你”。
“恨你!”裴小拾掩面蹲在地上,胃酸倒流,喉咙已经哑得快发不出声儿,却还用气声不断重复着,“恨你恨你恨你……”
万贺呈跟着蹲在他面前,把他挡脸胳膊拉下来,说:“恨吧,让你变成这样,是很可恨。”
对万贺呈说“恨”是裴小拾,最后用力抱住万贺呈还是裴小拾,他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却滴泪再流不出来,用着崩溃又绝望语气说:“变成这样,你会不会有点点难过……你不会有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这样很傻,所以你心里不会有点点感觉……对啊,你是万贺呈,你怎会有感觉,就算今天死在你面前,你明天也就把忘!”
抬手搭着万贺呈肩膀,跟人对视会儿,然后倾身把自己耳朵靠近万贺呈嘴巴,低低道:“那你、那你贴着耳朵小声说
这样过分话,裴小拾是第次对万贺呈说,甚至在说出口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念头。也许是不知哪年哪月落进心底里粒种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无法忽视存在,让他从单纯抑郁变成躁狂和抑郁兼具双相障碍。
说这样大段没意义话,果然万贺呈不回话,裴小拾抬头跟人视线相对,只感觉到万贺呈目光冷冰冰没有温度。
“你为什不说话,因为被说中是不是?”裴小拾瘫软在地上,脑子好像不是自己,说出每句话都是应激产物,“不该因为自己爱你,就要求你也爱,你肯定觉得像个小丑,觉得很可笑……”
万贺呈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是真想讨论这个?”
裴小拾艰难地咽着口水,低头把脸藏进自己两只手心,摇摇头道:“不想讨论什,现在脑子很乱,你先离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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