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嗯声,没有说话。元征不经意看眼,这才发现岑夜阑右手在发颤,指尖流下血,染红整个枪身。
元征脸色都变,猛地抓过岑夜阑右手,他右臂当初在爆炸之中受伤,纵然有苏沉昭良药,到底时日短,战事又紧迫,伤势还未痊愈。
延勒力能扛鼎,就是元征同他交手,手臂也隐隐作痛,更不用提岑夜阑手上还带伤。
元征倒抽口气,见他五指还紧紧攥着枪,又气又心疼,说:“松手。”
“你不知疼,”元征皱着眉毛训他,“枪给。”
延勒低头看看穿过身体长枪,红缨在滴滴答答淌血。
岑夜阑面容平静,说:“延勒,看着吧,穷岑夜阑生,必率大燕铁骑破你王庭,灭你全族。”
“要有岑家日,胡人再不敢有来犯之念。”
他猛地拔出枪,延勒身体晃晃,只听岑夜阑说,“在地狱里好好看着。”
延勒死。
堪偏过头时,岑夜阑已近在眼前,刀枪相撞瞬间,岑夜阑自马背上跃起,枪尖旋,二人已经又过两招。
元征见二人交上手,提着手中剑,想也不想剑就朝延勒刺去。延勒是胡人第勇士,若是岑夜阑或元征任何人他都有战之力,可二人联手,不过三十招就已经渐渐露出败相。
延勒冷冷道:“岑夜阑,你之间交手多少年,今日你要杀,便只你二人。”
元征嘲道:“怎,要败,还要乞求个公平?”
“要求——行啊,跪着求。”
岑夜阑迟缓地眨眨眼睛,松开手,将不离身流火枪给元征,他看着自己满手血,这才后知后觉地尝着疼。
岑夜阑说:“嗯,疼。”
元征话下子被掐住,看着岑夜阑半晌没有话说,仿佛他那个疼不是落在耳中,而是扎在他心里。
元征小心地擦干净那只手掌上血,凑唇边吹吹,说,“不疼,不疼。”
岑夜阑却只盯着延勒尸体看许久,他言不发,周遭都是片兵戈相交声。
延勒死,剩下胡人将士都心生惧怕,下子失斗志,更遑论岑夜阑带来将士涌入落云谷。
落云谷当真成坟场。
元征看着岑夜阑,伸手碰碰岑夜阑手背,过半晌,岑夜阑才偏头看着他。
元征说:“他死。”
延勒怒不可遏,却听岑夜阑淡淡道:“今日,只为杀你。”
元征咧嘴笑,道:“听见吗,们将军已不屑和你较量,你连同他做对手资格都没有。”
岑夜阑只消看见延勒,就会想起岑亦临死前双目被剜,满身伤模样,他看着延勒戴在脸上那半张面具,枪尖直削向他面容。延勒仓促躲,银芒如蛇刁钻已破开那张面具,露出只缺眼瞳眼眶。
岑夜阑说:“当日你辱大哥,就说过,要你百倍偿还。”
岑夜阑手中银枪越发咄咄逼人,有股子凶狠疯狂架势,竟比延勒手中刀犹多几分锐利。他枪尖捅穿延勒胸膛时,延勒似乎都还未反应过来,他握着刀,刀尖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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