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将军当日只说件事,就是他日若有心人旧事重提,将岑
孟昙说:“元珩案本就牵连甚广,陛下已着大理寺少卿李安郁彻查元珩余孽,另将赵家,林家,满门抄斩。”
岑夜阑皱紧眉,道:“李安郁——”
孟昙苦笑道:“阿阑想必也知道此人,李安郁最是刚正不阿,经他查,满朝必将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岑夜阑说:“正当多事之秋,如此大动干戈……”他看着孟昙,道,“孟大人为何不劝劝陛下?”
孟昙叹声,说:“阿征如今性子偏执许多,戾气重,话他听不进去。”
岑夜阑莞尔道:“岂会,请。”
二人落座,岑夜阑已着人泡热茶,茶香袅袅。
孟昙说:“阿阑身子感觉如何?”
岑夜阑端着茶杯手顿,想起面前这人身份,元征亲舅舅,顿时就几分不自在,说:“多谢挂怀,已经大好。”
“那便好,”孟昙道,“那日你受伤,阿征可吓坏,自先帝……”他顿顿,似叹似怜惜地说,“阿征变许多,那日看着他那模样,反让又见着过去影子。”
国不可日无君,元珩已死,元征登基已成定局。
短短数月,帝王之位几度易主,元征登基仪式切从简,没有大操大办。
岑夜阑原是功臣,却直接告假,就连元征登基都不曾出面。他想起元征那日神情,少年质问犹在耳畔,忍不住叹声,心中酸软又有几分怅然。
元征到底太年轻。
岑夜阑想,他已是帝王,又岂能事事由心?
岑夜阑垂下眼睛,淡淡道:“孟大人是陛下亲舅舅,你话陛下都听不进去,你同说又有何用?”
孟昙浅浅笑,道:“明人不说暗话,阿阑又何必装糊涂?阿征是自小看到大,对他十分解……”
“孟大人,”岑夜阑语气陡然转冷,面色冷淡,“陛下年少不懂事,孟相也不知轻重?”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孟昙微愣,目光微沉,二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闪躲退避。
岑夜阑道:“当日你结盟时,孟大人曾应两件事。”
孟昙把嗓音温润,不疾不徐,岑夜阑却越听心中越是古怪,掩饰性地喝杯茶水,僵硬地转话题,“听闻陛下近日要处置元珩党?”
孟昙看着岑夜阑,道:“今日早朝就是议此事。”
岑夜阑听出他话里几分踌躇,抬起眼睛看着孟昙,就听孟昙道:“陛下要将元珩党主犯悉数处以死刑。”
岑夜阑怔,太庙之乱起,皇后不知从何处得消息,受惊,当场就见红,被宫人送回宫中,几经磨难生个小皇子。
如今母子二人已被软禁在宫中。
声惊雷过后,雨猝不及防地就下起来,岑夜阑穿着轻薄春衫,临窗看着院里芭蕉被这场突如其来夏雨打得七零八落。雨水沿着翠绿芭蕉叶流淌而下,连成绵密线,滴答作响。
突然,门外有下人道:“将军,孟大人来访。”
岑夜阑回过神,说:“请。”
孟昙身上还穿着朝服,许是刚下朝,孟九在他身后擎着伞,主仆二人转过拱门,踏着小径涉雨而来。
孟昙掸掸衣袍,说:“这雨下得真凑巧,刚到岑将军府门口就下。不曾递拜帖就上门叨扰,将军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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