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心中微动,旋即元征笑着凑过来,抵着他额角蹭蹭,把嗓音喑哑,“阿阑。”
岑夜阑仍记着元征那劫后余生神情,鬼使神差,竟应声,没有推开元征。
元征又叫声:“阿阑。”
“嗯?”岑夜阑应完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不咸不淡道:“叫魂?”
元征低低地笑,贴人耳边就说:“嗯,叫魂呢,岑将军不就是魂。”
过许久,岑夜阑在元征身侧躺下去。长夜漫漫,偌大寝殿间只有二人呼吸此起彼伏,元征听着岑夜阑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才睁开眼睛。殿里点着宫灯,壁上嵌夜明珠,灯火昏暗,隔着明黄帷幔,多几分隐约朦胧感。
直到岑夜阑睡熟,元征才慢慢转过身,眼也不眨地看着岑夜阑。
元征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个安心觉。自元征回京之后,他总梦见他父皇躺在龙榻上,满床血腥,周遭俱是吃人魑魅魍魉,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后次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来登基为帝,元征成帝王,坐是龙椅,躺是龙床,却越发难以入眠,梦里光怪陆离却无不让元征冷汗涔涔地醒来,辗转反侧,生生睁眼到天明。
元征看着岑夜阑,只觉百看不厌,恨不得将这个人藏进心窝里,仿佛将他嵌进去,他便像重又活过来般。
殿里摆滴漏,水滴声又声,拉长这寂静长夜。临到三更天,元征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岑夜阑耳根骤红,故作镇定,道:“胡言乱语!”他搡开元征,道:“快早朝,你——”
话还没有说话,元征突然吻上来,岑夜阑毫无防备,愣,当即别开脸,元征顺势又吻他颈子,说:“岑将军,你像不像朕皇后,新婚燕尔,催着朕上早朝,嗯?”
他越说心头越发滚烫,仿佛他大将军当真成他皇后,他们光明正大,情爱陈于天地,示于人前,大大方方不必再遮掩,更不惧红尘藩篱,世俗流言。元征心跳如擂鼓,鼻息都变得滚烫,二人挨得太近,岑夜阑当即就察觉底下顶着自己东西,少年欲望勃发,炽热又强硬。
岑夜阑睁大眼,手上倏然用力,把将
翌日,岑夜阑醒来时,就察觉腰上条手臂箍得用力,底下也压条腿,是个占有欲十足姿势。
岑夜阑恍恍神,时间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隐约间记得,元征就喜欢这样缠着他。当初在北境时,二人欢好过后同床共枕,元征大狗似黏人,隆冬天身躯热得像火炉,能将他热醒,不耐烦地搡开,偏元征没皮没脸又缠上来,睡意惺忪时,岑夜阑若斥责他,那小子就敢凑上来堵住他嘴,含糊不清地叫困。
岑夜阑目光慢慢落在元征紧皱眉间,下意识地伸手,可堪堪碰上,又下子清醒过来。他手指不自然地顿住,元征仿佛陷入噩梦中,嘴唇抿得紧,眉毛拧成川,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做噩梦?岑夜阑迟疑下,轻轻拍拍元征后背,低声叫声,“元征?”
下瞬,元征就睁开眼睛,手臂倏然收紧,掐着岑夜阑腰,脸上犹有几分混沌戒备和凶狠,岑夜阑皱皱眉,没吭声,看着元征目光点点聚焦,落在他脸上,如梦初醒似,浑身就都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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