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公子千万别责罚江伯。”
“停下作甚。”
他反手指指后肩,冷得很。”
见他没有发作,她赶忙直身从新拧帕。
淡褐色水,不多时就就被溶化血给染红,张铎从新闭上眼睛,六根清净后,却听见她在背后念叨,似乎是在造什腹稿。
水声伶仃,不多时,丝绢沾着艾叶水从他伤口边缘拭过,偶尔引出些转瞬即止痉挛。
张铎索性放松身子,任凭肌肉震颤。
他每次从刑室回来,都要用艾草擦身,从前他习惯自己褪衣,自己拧帕,即便是后背看不到地方,也从不假与人手。
虽然当世之人崇尚玄学中自由放浪观念,追求宽袍松带,袒胸露乳衣冠之风,但张铎并不认可。
只有囚徒才会被逼袒露,受荆条木杖,才会被裸缚于市,验明正身,受斩吃剐。所以他不喜欢在人前裸/露,更不准奴婢们直视他身体。
“公子要什,奴来取……”
句话未说完,扑面而来铁锈气和血腥气,就几乎令她干呕。
张铎拿过茶盏看她眼,扯唇笑:“觉得恶心?”
她不敢回答,抱膝朝后缩缩。
张铎收笑,到也没逼她,自己伸手扯抽出腰带,对襟垮肩,露出上身,转道:
粗陶炉正煎艾草水,然而炭命将尽,火焰明灭不安。
炉边不此时不燥不冷,正好将息,席银抱着膝,蜷缩在炉边守水,不留神竟睡过去。
张铎跨进清谈居时,里内没有丝声儿。
只有副艳素两极图景。白玉观音下,美人朝内蜷缩着,从脖颈处起,至腰背,到膝弯……其轮廓若曹不兴执笔佛画线条,明明催情发欲,却又透着某种庄穆。就连那半掩在衣料中伤痕,也和廷尉大狱中,那些同样身受凌虐女犯绝然不同。
张铎静静地看她会儿。
“想说什?”
“没……没想说什。”
张铎翻过身来,面朝向她,腿撑开,腿曲顶地松坐下来,朝她伸出沾血手。
席银忙去从新换盆水过来,拧帕替他细致地擦拭。
表面血大多已经被
不过,她不算是奴婢,她是只命悬线半鬼。
“你不咳。”
席银跪坐在他身后,冷不防听他这问,手上动作顿顿,小声应道:
“啊……是,江伯给奴请大夫,哦,不是……”
她以为自己辜负江沁好意,在张铎面前把人买,急着要否认,却见他转过头来正看向自己,知道遮掩不过,忙伏下身道:
“水妥当?”
“妥当……”
她忙指指边上炉子:“江伯教,用艾草叶煮水,把丝绢沾湿,然后替公子擦身,不能触碰公子创处。”说着反手挽起自己披散在肩长发,起身去炉上取水。
张铎就着冷茶喝几口,反身趴伏在凭几上。
席银用莲花纹铜盆取艾叶水,在他身旁跪坐下来。
深夜幽静。
她背脊上映着些伶仃花影,浓浅不依。炉风烘,便期期艾艾地瑟动起来。
这实是副神灵关照过□□,难怪能令皇帝把持不住,险些成她刀下鬼。
张铎想着,收回目光,走到她身旁,盘膝坐下,伸手去拿陶案上茶盏,不留意压住她手指。
席银猛地惊醒过来,见墙上映着他青灰色影子,忙翻身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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