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佛道,都在乱世骗人。”
这句话落入春尘之中,沉沉浮浮好久。
而之后整整日,席银都在想张平宣这句话。
“儒道,佛道,都在乱世骗人。”
反复咀嚼,忽然之间有些什感悟。
“读过些,但是陛下没有详说。”
“为什。”
“他好像,不大喜欢这个人吧。”
张平宣悻然点头。
“是……他少年时,在父亲面前,批驳过此人,至今都还记得,那回,他被父亲打得半日下不得榻。”
席银望着水盆中皂花,轻道:“以前也差点做蠢事。陛下说,拿他尊严去接济别人,那时也无地自容。后来觉得做错事,就要担着,男人女子应该都是样,都是……皮开肉绽……”
“心安理得。”
席银怔,“殿下也知道?”
张平宣点点头,“张铎对母亲说过次,那个时候,还小。”
说着,她忽有些释然地笑笑,“也许等张铎回荆州,就有勇气去应这句话。他要皮开肉绽,亦心安理得,他要处死,亦无话可说。”
以前不样。”
张平宣道:“有什不样。”
席银偏头想想,轻道:“不觉得是劳役吧,也不是借此求生。”
张平宣搓搓膝上衣料,“那那些女婢呢。她们图什,这样辛劳,也得不到主人恩情,休战后,她们和这些军将,拍便散。”
席银含笑摇摇头。
觉得某些光辉灿烂东西,有恶鬼般具像。
她恍然之间想起岑照眼睛,那双直遮在青带之后,看不见眼睛,曾经她不断地想象过,那青带后面目光,是如何清明温润,净若春流……
当年时光从眼前晃,心肉就伸细枝末节地触角,缩张,又酸又胀。
张平宣揉揉眼睛,勉强挥掉回忆,转而道,“那你懂什是天理,什是人欲吗?”
席银点点头,又忙摇摇头。
张平宣没有嗤她,苍白地笑笑,“无妨,也不重要。在看来,天理人欲之间,张铎定不是个好人,但自诩良善之人,做却也是伤天害理,杀人灭己事……”
她说完,咬牙摇摇头。
席银没有说话。
张平宣勉强露个笑,使气氛不至于如此残酷,凝着席银道:
“阿银,他应该教你读过些儒书吧。”
“嗯。”
“读过……董仲舒这个人吗?”
“不知道,不过……殿下呢,殿下为什要跟们道。”
张平宣抿着唇沉默阵,仰头道,
“不知道如何在江州自处,就想做些事情。”
时之间,她面上闪过丝惶意。
“……心里明白,虽然你们什都没说,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荆州战不至于如此惨烈,死伤…这多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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