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背脊有些发寒,轻道:“也许是春汛。”
说完,她回头对胡氏道:“但还是觉得不大对,听黄夫人说过,江州堤坝是黄将军亲自挑泥搬石监筑,即便是十年难遇春汛,也不至于会漫堤。胡娘,趁着水不深,去前面看看,好回去跟陆将军他们说。”
胡氏恐道:“内贵人还是不要去,这万水涨起来,可怎……”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席银已经已经走到前面去,胡氏无奈,只得提裙路跟上去。
两人顺着河岸,朝上游走段路,忽然
“怎。”
胡氏稳住身子道:“没事,不过,这里泥地怎这软。”
席银朝前面看眼,离江岸到还有些距离,便迟疑道:“今日……下过雨吗?”
胡氏摇头道:“没有啊,这几日虽然雨多,但都是夜里下,白日就停。昨日好像就连夜里都没有下雨。”
席银将手中木盆放下,朝前试着走几步,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江面如同匹乌黑段子,偶尔翻出些浪光,混混沌沌地看不清楚。
陆封也不多言,侧身让到旁。
席银颔首与之别过,独自往江边走去。
江州对面便是兰静山,兰静山在上游,并不是江战主要战场。此时春深鸟寂,江面上落满越不过时节花。金阳余晖翻滚水浪,风里飘着阵淡淡水腥气,烘在人皮肤上,有些暖又有些痒。
席银走出城不远,胡氏便从后面跟上来,“内贵人,今日怎多这些要漂呀。”
席银回头道:“殿下今日刻也没停过,浆这些,不趁这会儿漂可怎好。”
就这想着,不知不觉地便已走到北城门前。
城门值守是陆封,见席银走过来,拱手行个礼,示意内禁军撤开,自己上前道:“内贵人又出城去漂衣吗?”
席银点点头,“将军辛苦。”
陆封看眼天时,金乌悬于西天,白日里春燥渐消,飞鸟落枝桠,天边压着朵厚重云。
“有些晚呀。”
席银从袖中取出火折点燃向前面照去,逐渐凝眉。
“不对……”
胡氏也跟上来道:“什不对啊。”
“好像是江水漫上来……”
“啊?怎会,昨日还没有啊……”
胡氏道:“要说殿下,也是可怜。这刻不停地做们做劳役,也不是个办法啊,瞧她身子越发重。”
席银垂头道:“她这样到不会胡想,也是好,对,你上什地方去。”
胡氏见她转话,便拧拧袖口湿处道:“哦,去给军医搭把手,这就晚。哟,这还真是耽搁地有些久欸,眼瞧着天都暗。”
说完,她从席银木盆中捞几件衣裳放到自己盆,“内贵人个人怎漂得这些,匀些……”
话还没说完,便忽地脚下个软踩,席银忙抽出只手拽住她。
席银掂掂手里木盆,“也不多,城门落锁之前回得来。”
陆封点点头,“内贵人身边胡氏呢。”
席银朝身后看眼,笑道:“也不知道做什去,应该就来,将军也给她个方便。”
陆封应“是”,又嘱道:“内贵人,兰静山水域虽无战事,但再过几日,恐怕春潮就要涨,贵人还是要留心。”
席银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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