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亲到耳朵。”
说完,他抽身站到步开外,幅度很轻地扬扬下巴,像挑衅似。
那刹那,似乎又回到两人在山楂树下画画时光,夏炎因不满陆周瑜对他教学方法,仰着下巴叫嚣:“来打架。”
陆周瑜怀念他鲜活模样,像初生带露水枝丫,亦或是水彩画上最纯粹明亮抹高光。
如果可以,他希望夏炎永远不会因情爱变得谨小慎微、字斟句酌,最后枯槁凋零。
“是吗,”夏炎抬手蹭下耳廓,解释道:“太热。”
“是吗,”陆周瑜学他说话,不自觉地笑笑,戳穿他:“那左边怎点也不红?”
夏炎闻言,抬起另只手,抚摸左边耳朵,同时缓慢地眨下眼,脸上没什表情。
两人都不再说话,先导片过去后,即将上演真人VR展。
“开始。”陆周瑜指指他身后,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望你能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陆周瑜指着策展人栏另个中文姓名,说:“他是朋友,愿意去帮这个忙。”
“先导片结束,”夏炎转过头,很轻地拽下陆周瑜袖口,“们到前面点吧。”
陆周瑜从回忆中抽身,说:“好。”
厅内灯光全部被打开,夏炎走在前面,陆周瑜注意到他右边耳廓片通红,薄薄皮肤像被点燃样,下意识想用指节去触碰,即将挨上时,又停下动作。
距离妈妈去世已经七年,陆周瑜觉得自己远不至于讳疾忌医,否定世间所有爱情,但唯能肯定是,周漫因他画地为牢,终身囿于家属院里,陆文渊因他无法下决心和周漫离婚,错失真爱多年,姥姥姥爷因他把年纪还需操劳忧心。
他是汪死水、滩沼泽。
无法为鲜活生命提供充足养分。
但夏炎却认真地问:“你真想知道?”
陆周瑜问他时并没有想得到答案,只是觉得当下氛围太僵硬,想藉由耳朵话题放松气氛,他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想。”
“那你凑近点。”夏炎说。
陆周瑜侧头,把耳朵凑近他,“说吧。”
“因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炎说话声音很轻,几乎全部是气音,像从云端传来,不带起伏、没有爱憎风。
不难看出今天夏炎对他抗拒,从在展厅外,他说“扯平,以后不比”之后。
那句话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却还是被陆周瑜听到,他下意识地回避思考话里含义。
准备收回手时,夏炎忽然停下脚步,头向后偏偏,问:“站这里吧,马上就开始……”
话音未落,似乎是察觉到耳朵被什东西碰上,他向后退步,看到陆周瑜手,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耳朵很红。”陆周瑜收回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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