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瑜看不出是醉是醒,端酒杯姿态从容不迫,闻言只轻轻点头,问:“为什不干?”
“这里要拆,你不知道吗?”
“知道。”
“那明天就别来,不开门,你白跑趟。”
“嗯。”
“这多年,你竟然还认得啊。”夏炎笑笑,他直以为是这几年来得勤,因此才和林韧熟络起来。
“他姓陆是吧?”林韧又喝下大口酒,半倚在吧台,朝他们那桌问道。
“是。”不自觉地,夏炎拿起面前酒,浅浅地抿口,“你刚刚说,们俩分开来是什意思,他后来还来过?”
或许是夏炎问题过于奇怪,林韧单手支头看他会儿,才回忆起上次在店里见到陆周瑜事,“四五年前吧,z.府和开发商扯皮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四年前。”
”老板林韧见到夏炎,扬扬眉毛,“最近忙吗,好久不见。”
“还好,”夏炎坐上吧台前高脚凳,“你呢?今天没有课吗?”
林韧早年是个鼓手,据他本人所说组建过地下乐队,原话是“瞎闹着玩儿”,夏炎旁敲侧击许久,也没能从他口中得知乐队名字。后来乐队半死不活,拍两散,他盘下这家炒粉店,当起个体户来。
前几年运气好,偶然被当红影星光顾,店面也跟着红火起来,林韧把小饭馆改成音乐餐吧,雇几个人,自己则跑去音乐机构教人打鼓。
“下大雨不是,”林韧顺手捞过吧台上两杯酒,推给夏炎杯,“全市今天都停学。尝尝,刚调。”
林韧注意到他手边放着个牛皮纸袋,封口敞开,内里有沓白纸。喝酒时,陆周瑜时不时会将目光落在上面。
“你把文件收好,别弄脏。”林韧好心道,伸手想要
那年,艺术园区将被改造成游乐园传闻甚嚣尘上,夏炎度觉得可惜,但彼时他刚加入季启林团队,正忙于职业生涯第场展览,实在分身乏术,有近半年时间没来过。
当时林韧也听信传闻,又急又恼,想过干脆闭店走之,但连续三天,陆周瑜都在傍晚光顾,点盘炒粉,不疾不徐地吃完就走人。
林韧开始并没有认出他,直到第四天,他反常态地点瓶酒,度数很高廉价白酒。
林韧已经决定第二天闭店,因此准备给这位最后客人免单,他端着酒和两只杯子,坐到客人对面,斟满后推过去,陆周瑜只是看他眼,没说什,就口气喝光。
两人闷头杯杯地喝,瓶喝完又开瓶,林韧大着舌头说:“明天就不干,好兄弟,今天喝个爽!”
“今天和朋友起来,”夏炎看眼那杯花花绿绿酒,婉拒,又说:“七号桌,刚下单套餐有份不要洋葱。”
林韧掀开帘子,冲后厨扬声交代完,目光扫过七号桌时顿,“哟,老朋友啊?”
“嗯?”夏炎也转过头看去,陆周瑜还在接电话,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注意到他们目光。
“不是,”林韧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浅酌,“以前总起来,后来俩人分开来,现在又凑块儿。”
艺术园区向阳春白雪,遍地咖啡厅和西餐厅,炒粉店刚开始营业那段时间,生意十分惨淡,唯有楼上画室两个学生常光顾,林韧因此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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