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如履如临、蛇行鼠步,不想肚子疑问又装作若无其事,不想只当朋友,不想就这轻飘飘说再见。
“好,你问。”陆周瑜笑笑,态度是对待醉鬼温良。
“你得如实回答,你保证。”
“保证。”
夏炎往桌面上趴趴,把脸贴在上面,贴完右边贴左边,直到脸颊都麻木,才直起身,双手交叠在桌面上,也做出副正经谈判模样。
他也跟着吞咽下。
“没,”陆周瑜放下酒杯,平静地对他说,“先吃饭。”
夏炎慢吞吞拿起餐具,突然问:“你是不是要走?”
“你想跟说不就是这个吗,”见陆周瑜没有出声,他开始自问自答,“知道。”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夏炎想,以至于他说出这句话时,原本抗拒心绪却异常平静坦然。
在自己那侧。
“再喝就醉。”
“已经醉。”夏炎实话实说,“你手很热,但很冷。”
佐证般,夏炎反手攥住陆周瑜手背,用手心捂他指骨,“凉吗?”
几秒之后,手心空,随即被塞进把叉子,“冷就别喝,吃饭。”
“为什把楼上画室买下来?”他听到自己这问,不对,明明第个问题应该是‘你不是说七年都没回来过吗’,但是已经来不及修改。
陆周瑜始终望着他眼睛,目光却不重,好像只是恰好落在那儿,但声音毫不迟疑,他说:“因为喜欢。”
说完笑笑,目光像蜻蜓般轻飘飘掠走,“能记得住吗?醉鬼。”
像个旁观者,冷静地陈述出事实。
“不是,”陆周瑜放下餐具,从桌面另边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你喝醉,说什你能记住吗?”
“不知道,喝醉。”夏炎左支右绌,又不想轻易结束话题,断断续续地支吾着,直到手中被塞入杯温热柠檬水。
“不想吃饭就多喝水,等你酒醒们再说。”
“不想醒。”夏炎闭闭眼,“你不说,那问。”
喝肚子酒,夏炎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酒精在体内翻滚、蒸腾,他伸长胳膊去夺酒杯,刚拿在手里,又被轻飘飘地抽走。
陆周瑜举高酒杯,直视他良久才问:“这想喝?”
“想。”夏炎恳求道:“你给吧。”
陆周瑜不说话,也不再看他,将酒杯放到眼前,来回晃晃,然后仰头口气喝尽。
夏炎只看到他上下剧烈滚动喉结,有滴酒珠从下颌滚落,迤逦地途径脖颈,最后没进领口,洇湿小块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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