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不喜欢他。
以前陈砚真是直白,眼中喜欢映着眼底亮堂堂星,见到他就呈出最柔软面,把那份被精心装饰过喜欢捧在他眼前,上头时候会说“操,湛柯你怎对这好啊,你喜欢吧?”被他冷冷眼扫过去,冷静下来又会说“去你妈,老子跟你开玩笑呢,你他妈别生气啊。”
陈砚说他不弯。
以前陈砚不带遮掩,从来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件丢人事儿。两人刚熟悉起来,陈砚就坦白。脸坦荡跟他说:“天生改不,你也别慌,同性恋不是见到男人就会扑上去好吗?眼光很挑。”见他不答,又慌下,“你该不会恐同吧?你别恐啊,感情那点事儿大家都不太样,只是跟你们不样有点多。”他说没有,陈砚就笑,乐呵呵拍下他,走路步子都飘,也不知道乐什呢。
陈砚说他要结婚。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十年后湛柯只能坐在车里,僵硬举着手机,听着那熟悉声音,问个又个让他肝肠寸断问题。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举着手机互相留十分钟空白。
然后陈砚挂电话。
湛柯将手机扔在边,趴在方向盘上,姿势如学生时代趴在课桌上睡觉。
。不过也对,你成绩那好,少听两节课应该影响也不大。”
湛柯眉头微微蹙起,“昨天请假,路过刚好看到而已,今天也只是刚好听到这个事,顺便帮忙。”
陈砚笑嘻嘻又在他肩上拍把,“太仗义真!你这种人就很值得交,咱们算朋友吧?等周天放假请你吃饭!留个电话?”
湛柯微微闪下身,但还是被拍到,有些无奈,想拒绝,“不用,又不是特意来帮你。”
但是这种陈砚怎可能放过他,“不管不管,反正咱们算朋友,留个电话不过分吧?”
和个女人。
湛柯呢喃声音透过大衣布料闷声闷气传出来,回荡在车内狭小空间,挤走车内余下所有空气,窒息感觉蔓延至全身。
——“怎可能呢。”
不知过多久,他隐约觉得自己枕在眼底那片袖子,泛着湿润凉意。
陈砚话少。
以前话可真多,在起时他可以长时间沉默不语,两人之间气氛也凉不下来。陈砚生活好像直很有趣,总有讲不完故事。陈砚记忆力真很不错,小到某天看到直橘猫和只黑白相间、毛色分布极度不均匀以至于丑出喜感猫打起来。陈砚说话总是很生动,他其实特别喜欢听陈砚讲故事。
陈砚变冷静。
以前陈砚靠打架闻名全校。180个子,清瘦,骨架不大,校服都不怎撑得住,看着总觉得弱不禁风,打架时候居然是那个下手最黑。高中时候陈砚是只动不动就炸毛猫,可凶,也就在他面前能沉得住火。
话都这说湛柯还能怎办?任由陈砚路追到他班门口。
“你们班这气氛,也太……”整个班除门口湛柯,没有个人是站着。
大课间,大好休息时间,全员奋笔疾书。
湛柯没回答,走到自己座位,扯张便签纸,写上手机号。
古人说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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