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声茶杯摔碎声音,游淼终于以这种方式来表现他愤怒,茶水在桌上飞溅。
“你为什不告诉?!敢情就不是你生?!”游淼浑身发抖,游德川不提在京中念书还好,提起这话,游淼马上就想起家中瞒着他事,登时气得他无法控制自己。
游德川先是愕,继而怒斥道:“放肆!”
游淼
游德川似乎慈祥不少,从前游淼见他时,他字浓眉总是皱着,鹰钩鼻,薄唇现出几分无情意味,从前父亲充满威严与固执。如今他终于有几分父亲模样。
“你又买个小厮?”游德川问道。
游淼说:“朋友送。”
游淼不敢说李治烽来历,至少现在不敢,游德川又问:“你叫什名字?”
游淼答道:“他叫李治烽。”
游德川道:“游淼若还累着,就……”
“爹。”游淼揣着袖,站在门槛外,语出,堂屋中所有人都转头,朝他望来。
“这可来得正好。”王氏笑吟吟道,“老爷还说怕你……”
“游淼。”游德川道,“来得正好,正有几句话想给你说。”
“嗯。”游淼站在外头院子里,看这家三口其乐融融,只是不进来,游汉戈说:“弟弟,你回来。”
轿子家丁远远跟在两人后头。
游淼长得像母舅,而游汉戈则长得十分像游德川自己,样字浓眉,多年随母过养成身少年老成气质,眉头总是微微蹙着。宽额大耳,肤色黝黑,皮肤粗糙,双眼睛炯炯逼人,透出算计与思虑神色。
游德川说:“你有甚想?”
游汉戈说:“爹,孩儿以为,这批货,要脱手宜早不宜迟,明年年初,新茶上市,多半又要大涨。”
游德川点点头,不予置评。
游德川:“是问他,没有问你。”
“李治烽。”李治烽开口,说。
游淼端着茶,倚在椅背上,游德川又说:“从前拨给你下人,该还你用还是还你用,过几天便唤她们回东厢去。”
游淼没有说话,两父子便这静静坐着,游淼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不知从那里开始说,许久后,还是游德川打破沉默。
“你长高不少。”游德川说,“像个大人,上京日子住得还惯不?”
按尊卑之别,本该游淼先过来行礼见过游汉戈,称声兄长才是,但游淼始终不叫人,不叫王夫人,也不叫长兄,游德川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去书房说。”游德川示意游淼先行。
游淼转身时,瞥见父亲背后,王氏那抹得逞笑意,与游汉戈复杂神情。
这刻他忽然明白到这母子二人也在如履薄冰,只怕成日担惊受怕,过得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游德川坐在书桌后,午后光从窗格外投入,游淼端详自己父亲,不禁生出股异样感觉。
进山庄二门,绕过院里,王氏迎出来,笑道:“回来?”
游汉戈忙躬身给母亲请安,王氏将游德川带进去,又笑道:“游淼昨天晚上到。”
游德川唔声,说:“路上还成罢?”
王氏说:“没听见说,歇天。”
王氏亲自给游德川解袍子,婢女们列队捧着毛巾,盆子进来,王氏又说:“给你们爷仨备桌小菜,热小酒,正好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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