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书生没认过字,懂得最多,都是耳濡目染男女之事,去夫子门前求人家让他入学,人家都嫌他脏自己门槛。”
“可是啊,他脸皮不像寻常读书人那样薄,跪在学堂外面跪个多月,学堂夫子们都嫌丢脸面,便准他站在窗户外面旁听。天寒地冻地,没个棉衣御寒,书生也都那样熬过来。他听夫子说寒窗苦读数十年才能金榜题名,就想着,他在窗外挨冻挨个十年,差不多也能捞个举人老爷当当。”
褚易说着,忽然停下来,笑笑,“不过,也不是只挨冻就能金榜题名。他还算有点资质,在窗外站着听,居然比学堂里正儿八经学生们学得都要好,夫子教文章只听两遍便能背下来,十七岁就进京赶考,进殿试。”
闻清徵听着,心中慢慢有个猜想,他动动唇,但褚易却已继续说着。
“进殿试啊,那书生以为自己熬出头,再不济,也能回到家乡小县城里,去当个县太爷,到到时候,就没人再指着他鼻子说小杂种。”
闻清徵反问。
他心里担忧着沈昭,不想听他和自己说这些,但却又不得不忍着耐性听着。
因为,褚易道,“跟你说过这个故事,便告诉你沈昭去哪里,如何?”
闻清徵抿唇不语,静静听他说。
“说故事,也不算故事,无非是些老生常谈,教你知道,这人间恶可是比修仙界恶要重多。”
就应下。难道他还不知会遭天谴?想来也是作恶多端,不介意手上再沾几条人命。”
“你不配这样说他。”
闻清徵忍无可忍,面色霜寒,“他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轮不到你来贬损。你逼他去杀那些无辜凡人,你便能安心下来,以为自己就能逃过天罚吗?”
褚易听到他话,却是笑,第次笑得前仰后合地,像是听到什笑话。
他笑声戛然而止,面容阴冷,流露出丝怨毒,慢慢道,“天罚?怎会到身上呢?潜入皇宫去杀人间天子可不是,断晋国基业也不是。那惩罚,只会落到你心心念念那人头上。”
“可是,那些贵人们怎会让个娼妓生得儿子当官老爷呢?书生在殿试里对答如流,皇帝提问题,他答得
褚易声音淡淡地,飘散在空气里,就像那若有若无竹叶香气样。
“本来,个穷书生事情,是不值得说,就连说书人也不会想把它拿来当做谈资,怕是只是说上几句,就要被台下人给轰下来。”
“但这书生还真是过得不太顺,好像,老天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看他笑话,可以让人们茶余饭后都笑上几句”
“书生本不是书生,也没名字,只有个与生俱来名字,叫小杂种。小杂种当初是不知道自己叫什,别人喊他杂种,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那名字,乐嘻嘻地跑去他娘那里说自己有名字,被打巴掌。
他生下来就没爹,只有个在私窑子里卖身娘,也不知道那个爹是路上哪个干苦力人,浑浑噩噩地活到七八岁,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私塾。”
“你!”
“嘘——”褚易食指竖起,却轻声道,“听说完。”
“……”
“你真以为那些凡人是无辜?”
“如何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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