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似乎没怎犹豫,就说:“宋双榕,没那多时间观察气象。”
“好啊,那先不要联系,每天也很忙。”
宋双榕说完,握住手机等几秒,李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挂断,他闭闭眼,率先结束
这是宋双榕求也求不来——他不是没有试过。
两人恋爱期间,分离最久次是去年六月初。
结束期末作业拍摄,宋双榕跟随导师与同学,远赴西北地区采风。西北天总是很蓝,如绸缎般不带丝褶皱,入夜之后,繁星像场未落,bao雨,运气好时能看到银河。
宋双榕没见过什世面,漫天黄沙也觉得美不胜收,尽管用力克制,工作之余,仍忍不住向李聿分享景色。有时是日出,有时是夕阳,有时只是沙漠中颗奇石。
李聿通常只“嗯”声,表示收到,态度敷衍,有几次干脆不回复。
在何应雨细数清洗文身危害警告声中,宋双榕放空大脑,追忆往昔。
不能否认是,和李聿从相识到分手,两年多时间里,他确体会到前二十年不曾有过温暖,也时常产生两人已经成家温馨错觉。
每当宋双榕影片杀青,推掉聚会匆匆回家,看见李聿伏案工作,手边稿纸上堆满公式,他抬头看过来,宋双榕悬浮颗心霎时被撑得很满、很重,找到归处般慢慢下沉。
对宋双榕来说,喜欢上李聿是件太过容易,也理所应当事——从电梯里初遇,他就对他产生好奇,又经短暂相处,酝酿出好感——宋双榕以前不知道,原来只是简单见见面,也能让人满怀期待。
他不懂婉转为何物,喜欢就是喜欢,愿意付诸全部勇气,坦坦荡荡示爱,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从不气馁,空怀满腔自信,认为李聿只是习惯沉默。
六月四日,宋双榕发送张长河落日照片,兴奋地称自己正在古丝绸之路上,仿佛听到驼铃声。整天过去,他在等待中失去耐心,忍不住拨去电话,接通后李聿问他:“什事。”
“你怎不回消息。”宋双榕突然有点难过,第次觉得自己在乞讨。
沉默片刻,李聿才说:“回什。”
还不到他睡觉时间,背景音很安静,李聿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音色稍有失真,更显得拒人千里。
“你每天,”宋双榕按耐住情绪,问他:“都没有什事是想跟分享吗?”
在很长段时间里,宋双榕自欺欺人,把李聿诘责与管束,当作在乎证据,并在其中获得病态满足——李聿始终是克制,理智,不近人情。宋双榕接纳他所有,等同于完全拥有他。
在知道姜之前,宋双榕也旁观过李聿课堂与会议,他站在容纳数百人礼堂讲台之上,侃侃而谈最新研究成果,收获掌声无数。
会议结束,李聿被围住提问,而宋双榕呆站在人群外围,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宋双榕还是乐观,利诱李聿陪他看电影,写影评,也费尽脑细胞,尝试理解李聿研究数学难题,统统无疾而终,两人没有共同话题,依旧说不到起。
真正共同话题,应该是宋双榕在视频中看到那样,李聿和姜在竞赛后台,旁若无人探讨题目。神情专注,有来有往,携手攻克难关,共享成功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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