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瑛笑笑,“你不论对说什,都不是冒犯。”
“真吗?”
“嗯。”
他诚恳地点点头。
杨婉也笑,“你对可真太好。
至此之后,他不断地告诫邓瑛,“时候未到,不要妄图做不可能事。”
邓瑛也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少年时私记那本帐册。
甚至到张展春归老那年,邓瑛亲自替他收拾寝室时也没能找到。
所以,在他老师眼中,至今仍然是时候未到吗。
“邓瑛。”
“嗯?”
“你是怎看到这层。”
“你这样说,就是你自己也想到是不是。”
邓瑛愕然。
杨婉话已经快要点到要害。
说出来要死大堆人数字。”
说着又往下翻页,“现在内阁很想把王顺常交到三司去,但是司礼监意思则是要把他当成个奴婢,在宫里处置。原因在于,王顺常旦入刑部大牢,司礼监这几位家底,也就要并抖空。皇城前后营建四十年,进出款项何止千万,贞宁年间二十四局内外,织造,炭火,米肉,水饮,消耗巨大,百姓们赋税供养皇室宗族无可厚非,供养……”
“杨婉。”
邓瑛忽然出声打断她。
杨婉抬起头,“怎?”
她说完直起背,望着邓瑛眼睛,“嗯……你在想,如果内阁三司通过琉璃厂这条线找到你,你要不要和你曾经老师还有同门们,站在起。”
杨婉拿手在他眼前晃晃。
邓瑛回过神来,却见她已经合上那本小册子,塌着腰趴在他面前。
“不要想那多。听到没。”
“你知道在想什吗?”
“知道。如果你觉得没有冒犯到你话,就说给你听。”
他父亲邓颐在内阁时候,为讨好并蒙蔽贞宁帝,纵容司礼监起头,逼着户部在财政上大肆朝皇室宗族开销上倾斜,皇城营建项本已不堪重负,皇帝还在不断赏赐各处王府。
前年,贞宁帝胞弟成王王妃江氏生子,成王禀奏内廷之后,贞宁帝竟气儿赐江氏在南京母家黄金千两。要知道,当年西北边境还在打仗,南下筹措军费巡盐使不堪巨压,差点没把自己挂在返京复命船上。内廷却丝毫不顾财政上严峻形式,依然不断地扩充宫中太监和宫女人数,各处宗室王府也在丝绸,棉布,粮肉上贪求不足。
而这些东西,只要归账到内廷,就是归到皇帝名下,三司六部无人敢查,司礼监太监没有不在其中中饱私囊。至于这些阉人到底亏空多少,即便后世考证,也只得个大概,在贞宁年间更是个“天数”。
这就是邓颐掌控下大明王朝。
危若累卵,坍塌不过顷刻之间,邓瑛虽不在朝,却身在皇城营建事项之中,十多年来,看很多也记很多。在他年轻时候,有些事项,他甚至落过笔头,张展春偶然发现以后,却把他叫到自己书房内,狠狠地训斥顿。
“不要碰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杨婉搁下手上笔,“知道,但此事和你有关。”
她说到这里也不继续往下说,静静地看着自己笔记。
“杨婉。”
他又唤声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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