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哎……”
宁妃轻轻地叹声,“你为姐姐好,姐姐都明白,只是人非草木,都有不忍去地方。”
杨婉忙道:“娘娘,您不能直守着,您要去见见陛下。”
宁妃放下粥碗,“怎见呢……”
她说着垂下眼,望着粥碗边沿结出米皮,“见又能说什呢。”
“什都不说,就是和陛下好好地处两日。”
“为以后吗?”
邓瑛搀扶着她站起身,退后揖道:“还望娘娘无论如何,不要在陛下面前露悲。南方清田还没有结束,生死线间,娘娘请珍重。”
宁妃忍泪点点头。
邓瑛不忍再与她相对,直身辞出去。
——
宁妃独自立在门前仰头平复阵,这才朝后殿走去。
在想什。”
她说着抬起手背摁摁眼角,怅声道:“少年时就喜欢他,收藏他写字帖也读过他写诗文。后来年岁大些,与他相识,识得他是个很好很得体男子。如果不是父亲将送入宫中,与他也许就不是今日下场。不过事到如今,并没有后悔,宫中相顾十年,虽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任何句话,可只要看见他,就觉得,可以生活地很宁静,不去想陛下对态度,也不和其余妃嫔纠缠。从不觉得,喜欢月嘉是件羞耻事,如果只惩罚个人话,真很想把心中话,对世人说出来。想成为他尊严,而不是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罪孽,可是做不到……”
她说至此处顿,手指在膝上渐渐握紧,“所以,希望他后悔,后悔为受那大罪,后悔为落到这般下场,若有来世,恳请他好好在阎君面前陈述此生不幸,好好过奈何桥,喝掉孟婆汤,下辈子,把这个人忘干净。”
邓瑛望着宁妃面容,她和杨婉很像,并不喜欢哭,难过时候会红眼,但总会将眼泪忍在眼眶里。但她话直说得比杨婉悲哀。
邓瑛垂下眼,轻道:“奴婢帮娘娘见他面。”
“……”
杨婉失语。
宁妃看眼旁边易琅,示意合玉带他出去吃些东西,而后方轻声对杨婉说道:“如果你是姐姐,你做得到吗?”
杨婉心被这句话猛地刺,忙握住宁妃手道:“对不起姐姐,太自以为是,不该说这样话,……”
宁妃反捏住她手,“别动别动,仔细又伤着。”
后殿寝阁内,杨婉刚刚上过药,合玉正端碗粥喂她。易琅坐在个墩子上翻书,
宁妃揉揉有些发肿眼睛,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易琅在做什呢。”
杨婉轻轻挡开合玉手中粥碗,“上完药那会儿疼有些厉害,殿下拿着那本《幽梦影》给奴婢念呢。”
宁妃接过合玉手中粥碗,坐到杨婉身旁。
“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这几日你安心养伤,姐姐服侍你。”
宁妃愣。
“可以吗?”
“嗯。明日午时,东厂厂卫会带他进宫,走东安门,然后经东华门,过文华殿,小殿下在文华殿受讲,娘娘可以立于文华殿西面看眼他,不能说话。他有刑伤在身,不会走得太快,但厂卫不能停留,请娘娘不要怪责奴婢。”
“好……谢谢你。”
她说着不顾邓瑛阻止,愣是朝他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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