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仍然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抱紧自己肩膀。
贞宁帝捏住她手臂,把把她身子翻过来,“朕让你侍寝,你来句话也不说,朕碰你下你就跟被针扎似,你到底什意思……”
“妾不敢。”
宁妃哑着喉咙应声。
阵闷雷降顶,窗外蓝闪将屋子照亮那瞬,贞宁帝忽然觉得,枕边那张姣好容颜,此时竟然有些狰狞,他猛地翻身坐起,将
身后内侍们缩着脖子,轻声议论着:“这陛下还是心疼咱们娘娘啊,舍不得娘娘受雨水寒气儿,这就赐伴……”
“闭嘴!”
说话内侍被杨婉声音吓跳,不敢再说话,龟缩到角落里。
杨婉抬起头,望着摇曳在雨中灯笼,攥紧手掌。
——
不禁抿住唇。
“小殿下呢。”
“小殿下温书呢。”
杨婉点点头,“你们都精神点候着,夜里好接娘娘。”
“是,奴婢们知道。”
杨婉耸耸肩,“让你包家务,又没说是现在。”
她说着摆摆手,“去吧。”
——
邓瑛走后,杨婉收好碗筷关上门,独自人沿着护城河往承乾宫走。
天果然渐渐阴下来,河边垂柳枝条婆娑,河面上风带着冷气直往人衣袖里钻,杨婉加快些步子,走到承乾宫时,却见宫门深闭。门前内侍替她开侧门,跟着她面朝里走面道:“娘娘奉召去养心殿侍寝,合玉姑娘也跟着去服侍,们看这天像是要下雨,这才提早关门窗。”
两个人道吃完面,邓瑛看回时辰,起身站在门前穿袍。
杨婉也跟着站起身,“你这会儿要回厂衙吗?”
“是。”
邓瑛低头系侧带,“要再见面覃闻德。”
“哦……是为郑秉笔他们吗?”
养心殿次间寝阁,贞宁帝仰面躺在榻上,宁妃和衣躺在皇帝身旁。
“你自己不脱是吧。”
烛火噼啪响声,宁妃肩膀随声颤。
贞宁帝侧头,看眼她脊背,陡然提道:
“朕问你,你是不是不脱!”
然而那夜,杨婉在承乾门上守到丑时,宁妃却仍然没有回来。
承乾宫宫人们不明就里,反而异常欢喜。
大明嫔妃侍寝,除皇后之外,按礼是不能宿在养心殿,只有皇帝特别恩准,才能在龙榻上伴驾至天明。
夜里大雨滂沱,宫道水花像碎玉般地炸开。
杨婉抱着手臂,怔怔地望着眼前黑漆漆雨道。
杨婉站住脚步道:“今日侍寝?”
“哎哟,掌籍这说,侍寝还分什今日明日,那都是恩典。”
“娘娘信期不是还未过。”
内侍道:“掌籍是在榻上养得久不知道,娘娘昨儿就不见红。今日召幸,是陛下跟前人亲自来传话,还不让们这边拾掇,直接就接去。”
杨婉想起宁妃那句,“人非草木,总有不愿意去地方。”
“嗯。”
他这应声,杨婉也没再开口。
邓瑛系好衣带推开门,转身对杨婉道:“今日夜里就在厂衙那边歇几个时辰,明日早要去司礼监当值。你早些回去吧,看天……黄昏时候要下雨。”
“好,你去吧,把碗收就回去。”
邓瑛看眼桌面,“放着明日收,你不要再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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