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办事情都办完,咱们也该回家,”女人抬手拢拢耳侧被风吹乱发,黑发里参杂着丝缕白色,她握紧女儿手:“去,跟叔叔说再见。”
小姑娘今年十五岁,长得很清秀,头乌黑长发扎起高马尾,露出光洁额头,眼尾有颗泪痣,她鼻头通红,眼睛微肿,听到母亲嘱咐,还是乖乖走到徐尘屿跟前:“尘屿叔叔再见,”她抬头看季松临眼,礼貌也说:“叔叔再见。”
徐尘屿站在山顶,眺望着那母女俩离开,季松临顺着他目光看去,忽然想起他第次也是最后次见缉毒队长场景。
当时正值晚秋,霞光将余辰景影子拉长,告别时候,他没回头,在风中扬起手挥挥,随着越走越远脚步,他那身躯逐渐变成个小黑点,淹没在人海里。
突然间,季松临对“生命”有不样认识,普通人最后能留给世界,也许只有抹背影,正因为如此,“有限”二字显得更加珍贵,季松临望眼徐尘屿侧脸,他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消磨和浪费,意外永远比明天来得更快。
带好些感冒药,把塑料袋递给儿子时候,顺便伸手拍掉他衣襟上泥土。
“医院这两天太忙,明天还有台手术,等周末,妈给你炖锅鸡汤”
徐尘屿点点头,帮吴语铃拉紧衣领:“您多穿点,别感冒。”
吴语铃似乎还有话,她用余光瞥见季松临自然而然地接过徐尘屿手中塑料袋,又意味深长地看两个年轻人眼,终是什都没讲。
该有仪式全部走完,警局同僚陆续下山,余辰景妻子搂着女儿肩膀,她擦掉眼角最后那点脆弱,转回身:“小徐,出发前,你师傅老嚷着要请你来家里吃饭,那段时间加班,没来及筹备,”她眼里有泪水,却笑着说:“你要是得空,就来阿姨家坐坐。”
不由自主地,季松临心中升起冲动和期待,他想立即牵过徐尘屿手,牢牢握在掌心,再也不放开。
葬礼结束,他们漫步走回公寓,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烟雾,几点疏雨中,季松临为他撑伞,握着徐尘屿左手走在街上,过往行人来来往往,但他不在乎,他也是。
自从前夜过后,两人谁都没有提及那个拥抱,心照不宣却选择三缄其口,“情”之字,不定非要说出口,看看眼睛就能然,爱从来都不耍把戏。对于他们来讲,那个拥抱,更像是黑暗过去,姗姗来迟双向奔赴。
再次打开公寓门,沙发上乱七八糟衣服和裤子已经被季松临收拾干净,件件叠加,整齐地摞成堆。季松临换掉初冬里死去花,
徐尘屿说话时带着浓重鼻音,在雨帘里,他脸色苍白,也笑着回应:“好。”末又加句:“节哀顺变,天凉,您也要保重身体。”
徐尘屿望向余辰景小女儿,勉强笑笑:“阳阳明年就要中考吧?”
阳阳点点头,混杂着哭过后鼻音说:“明年七月份考试,想去市中念高中。”
“市中不错,师资力量都是最好,”徐尘屿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他看看小姑娘,最终还是像长辈样说最普通又真挚祝福:“好好念书,以后考个好大学。”
阳阳拽下粉色书包带子,乖巧地抿着嘴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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