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反手把抱住孟亦舟,脸颊埋进他肩窝,嗓音颤抖地说:“……不想连累你。”
轻微抽泣声在安静房间爆开,沈晚欲连话也说得语无伦次:“你穿衣服有线头,那件衣服有线头,……受不。”
那场突如其来意外,让本就穷困潦倒沈晚欲再受重创,为给宋丹如治病,他到处找工作,最极端时候天只睡三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玩命挣钱。孟亦舟除跑剧组,也找份咖啡店兼职,寒冬腊月,他被负责人叫去街上发传单。那天凌晨回到家,沈晚欲累得在沙发上
孟亦舟质问道:“为什?”
“什……为什?”沈晚欲紧张地望着他,他听不太懂,但能察觉出情况不妙。
孟亦舟咬牙切齿:“爸找你为什不告诉?为什声不吭走?为什这狠心,走就是七年?”
三个为什,字重锤,劈头盖脸砸下来。
孟亦舟鼻尖即便几乎贴着沈晚欲脸,凌乱呼吸喷在颈侧:“不解释解释?”
住方向盘手指发麻,窗外天际阴沉,黑铁色乌云像铁笼样将高楼围困,倾塌感呼之欲出。
剧组所有成员都在三楼开会,《花裙子》拍摄进入收尾阶段,方菲提议邀请专业影评人开看片会,为电影造势。楚洋这边任务重大,不仅要准备邀请名单,联系媒体,还要盯过审。
正巧说到拿龙标事,会议室玻璃门“嘭”声被推开,力道震得水晶吊灯晃晃。
数道目光齐刷刷投来,孟亦舟眉目幽冷,面色十分难看,浑身散发着难以忽略阴鹜,这模样人鬼见都要退避三舍。
正跟方菲商量拟邀请名单楚洋愣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孟导,不是说没时间——”
尘封过往沈晚欲没打算诚实摊开,如果有可能,他辈子都不会告诉孟亦舟,那些离别近得仿佛还历历在目,回忆都带着抽骨剥筋痛,他不舍让他再痛次。
可是那道目光亮如利刃,剜着沈晚欲,他越来越承受不住:“对不起——”
“对不起什,”孟亦舟烦躁地打断他,“不想听这个。”
“告诉,”那只掐着沈晚欲肩膀手几乎趋于失控边缘,“告诉!”
孟亦舟咬住后槽牙,呼吸急促,那双似要喷火眼睛死死盯住他。陷入对视两束视线如猎猎疾风,层层吹走埋藏着惨烈往事泥土。沈晚欲脸色煞白,鼻尖冒出冷汗,那行藏好多年清泪终于被逼落下来。
沈晚欲刚抬起脑袋,那道高大黑影忽地朝他扑过来,不由分说地拽起他就往外走。
众目睽睽之下,沈晚欲被拎鸡仔样拎起胳膊,几乎是被拖出会议室。孟亦舟言不发,下颌线冷硬异常,上楼时三步并作步,刚进公寓沈晚欲就感觉脚底悬空,整个人被狠狠摔在沙发上。
脊椎那阵阵疼痛甚至来不及传进大脑,下秒,孟亦舟欺身而来,他将沈晚欲摁倒,压制着心底杀意:“沈晚欲。”
“你……你怎?”沈晚欲没见过这样孟亦舟,那双眸子猩红蔓延扩散,仿佛无边无际,他有些害怕地后缩,抵住沙发背,没退路。
孟亦舟把攥住沈晚欲脚踝,猛地往前拉,将他困死于身前,稀疏光影映着头顶那张寒气逼人脸,冰冷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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