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宴江喃喃,依旧盯着那边,没有回头。
蔡立德却不在意:“这地方有几只鸟也不奇怪……你方才说,你要到省城去,为何?”
“嗯……左右家中也只剩下口人。”宴江按着早就编排好借口答,有些心不在焉,“省城或许更适合读书。”
“长居省
宴江先是惊讶,随后失笑。
“你竟也有如此随性面。”
“不过是年少轻狂罢。”蔡立德摆摆手,“那浮生你呢?为何会在此处?”
“也正要上省城去……”
扑哧扑哧——
行货人都是粗人,乍见两个读书人在此,讲话也是文绉绉,都有些新奇地频频往这边张望。宴江也跟着看看左右,便点头,同意这个提议。
蔡立德先行,两人前后出棚子,绕到墙壁后面。棚子里火光照不出来,便显得此处格外昏暗。
“立德,就在此处吧,走远怕是危险。”宴江适时开口。
他有些怕,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好在对方没有意见,闻言,便停下脚步转过身,“也是,这荒郊野外,保不准有凶兽出没。”
正是在下,阁下是……?”
对方闻言露出个惊喜笑。
“真是你,浮生!们当年是起在罗旺学塾开蒙同窗,是蔡立德,你还记得吗?”
外头有微风吹进来,将火光刮得轻轻摇曳,篝火骤然亮度,眼前人面容被照得更加清晰。
果真能从中找出隐隐熟悉。
骤然响起振翅声在头顶上惊起,宴江对这声音敏感万分,猛地收住话头往上看。
原是只体型不太大鸟儿,不知从何处飞起,停在不远处枝头上。夜色昏暗,看不太清是什种类之鸟。
宴江却是呼吸窒,平白生出满腔恐慌。
“立德,那是黑鸦吗?”他目光死死盯着那鸟方向,放轻声音询问身后同窗。
“黑鸦?应该只是普通野雀。”
宴江点头,心中想却不是凶兽,而是阴邪之物。
蔡立德丝毫未觉。
“说来也不怕浮生你笑话。”他露出丝腼腆笑,便继续方才棚子里话题,“当年爹娘赚些小钱,便带着搬到省城去,你还有印象吗?”
“尚有印象。”
“但到省城之后,总感觉那边学塾都太过严厉,虽然教得很好,却没有与你在乡下时那般舒适。好不容易忍到十九岁那年,家中逼着参加春闱,自知尚未够格,不愿听从,便连夜离家逃出省城,这些年直在外游学。如今多长几岁,前些日子才想到家中必定担心坏,这趟,是正准备老实回家中去。”
他自然记得蔡立德,对方算是他童年唯玩得来同窗,因着他们父母皆是大字不识粗人,所以“立德”“浮生”都是当年罗旺村夫子早早帮忙取表字。后来过十二岁,宴江家中在县城为他找个更好夫子,而立德也恰好随父母搬家,两人便从此失去联系。
虽然面容已经随着年龄而变许多,但对方句“浮生”,他就生不出再多怀疑来。
宴江难得次面露惊喜:“立德?你怎会在此?”
“说来话长。”立德叹口气,“不过这也是想问你。”
他欲言又止,左右巡视番后,又道:“浮生,借步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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