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个最终时刻就要到来。他魔王即将宣判他命运,为这漫长又转瞬而逝七年,定下应有结局。
他这样想着,安心地合上沉重双眼,有些吃力地维系着每口呼吸,胸腔也随之起伏。
慢慢地,意识就像融化在水里糖晶那样,点点,点点地消散。
作者有话说:
神子试图将法阵学教给魔王后果——
他皱起修长眉毛,用掌心擦去那点水迹:“好像还从没见过您哭呢。”
夜色中,魔王眼眶湿。但他表情还算镇定,说:“之前在王庭,去找老塔达占卜过次……占卜你事情。”
“是什结果?”
魔王慢吞吞地扯出个笑容,点点人类眉心:“直到下雪时候,你还活得好好。”
兰缪尔怅然道:“但是,距离今年第场雪……咳,应该也没有很久。”
兰缪尔缓缓拿起帕子,先草草擦下指尖,然后再掩住口,将嘴里残余血吐出来。
令人窒息夜色像海水那样灌满木屋。
昏耀从后面抱着他,轻轻地给他抚着背,将下颌很轻地贴在他头上。
兰缪尔将手帕放在边,拍拍昏耀,虚弱地笑:“好,没事……睡觉。”
自从搬到结界崖后,他病情短暂地和缓些。
有多少是为打开结界希望,又有多少是为证明兰缪尔“清白”,他也分不清。
那时昏耀并不着急。
那时他觉得时间还很长。
王庭在变好,他们关系也在变好,而他和兰缪尔都还年轻。无论是修习法阵学,还是破开迦索结界,还是对人类交付全部信任,都可以谨慎些,不必急于时。
昏耀并没有想到,仅仅两年之后,他已经能够在兰缪尔指导下,将结界撼动薄薄层。
昏耀:悟,在深渊里任何魔族都有可能背叛,但法阵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昏耀笑容悲凉地消散。
神子都是这样无情吗,他心想。就像其信奉,永不真正降临,只冷眼旁观万物生灭神明那样?
兰缪尔说:“请吾王早做决断吧。”
“睡吧。”昏耀低头亲他下,“明天,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于是兰缪尔心,在这具疲软躯壳里轻快地悦动起来。
但风平浪静日子突然迎来结束。
兰缪尔又开始出现症状,疼痛、咳血、晕眩,时而陷入昏迷……这次,衰败迹象更加明显。
“……兰缪尔。”
魔王忽然沙哑地开口。
兰缪尔愣愣,伸手捧起昏耀脸:“怎哭。”
阳光洒在结界崖上,花草冒出头。
也同样是两年后,兰缪尔会苍白消瘦地倚在他怀里,静静握着他手臂,说——
“吾王要早做决断,时间不多。”
……
黑暗中,血迹沾在发抖手指上,汇聚成艳红两滴从指缝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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