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牵扯他十四年爱恨人类走,阳光也落进迦索大地上。以为会背负生重量陡然卸下,潜伏许久疲惫感就下子涌向伤残四肢百骸。
有生以来第次,魔王觉得自己拼不动。
他只想独自弹弹琴,种种花,在回忆中寻找那个离去之人。
到春暖花开时候,就幻想兰缪尔正在上面看他,笑着对他说话。
可他不知道,不必等到春暖花开。
贞赞:“……”
贞赞索性在山崖上找个阳光暖和地方坐下。
她深深看着身边这个曾被深渊誉为传奇魔王,突然问:“昏耀,难道你已经认命吗?”
“以为像你这样魔族,到死都不会停止战斗。”
“哦,”昏耀懒洋洋笑道,“打累,觉得看山崖也挺有意思。”
魔王每天无所事事,漫长回忆就在孤独中涨潮落潮。
但回忆大多也都是痛苦,昏耀想到总是自己对兰缪尔伤害,以及消耗在试探、猜疑和言不由衷里时光。
可他也只有这些。所以只能在那些记忆里翻来覆去,从遍地狼藉里扒拉出丁点甜,和着更多自虐来咀嚼。
他经常会梦到兰缪尔死亡,然后在深夜里惊恐地喘息,睁眼直到天明。
首领贞赞来看过他次,沉默许久,说:“真不像你。”
将兰缪尔送走后,昏耀没有选择留在他王庭。
他臣属们想方设法地挽留他,但魔王贯彻他独断。
他将王庭之王位子交给少王天珀,由大祭司塔达辅佐,自己则毫不留恋地搬去看守结界崖。
无论是想要追随王侍从,还是宫殿里用惯陈设,昏耀都没有带走。
他打开私库,将能分东西全都分给臣属,然后将那些骨头——断角魔王这十几年来战胜过个个敌人象征——全都亲手烧。
兰缪尔
贞赞:“是因为圣君离去?”
“你猜?”昏耀低头勾唇,几缕黑发散落在红瞳前。
……其实贞赞说是对,魔王想。
按自己以前作风,别说失魔息,就算断手断脚,他也不会甘心滚出自己王庭,跑来这里看山崖。
昏耀也很难形容,为什自己下子就改性子。
她走到昏耀身后,后者还在面无表情地调试着竖琴弦,懒得理她。
“吾王昏耀,你怎会做出这糊涂事?”
贞赞说:“伽索结界已开,你本该加冕为深渊无上王,现在却失去切,余生只能做个结界崖上残废看守。而你为之付出那位圣君,甚至不会回来看你眼。”
“不,你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很有可能已经死,而你也不知道他临终时是痛苦还是幸福……吾王,你舍弃切所换来,就是现在这样个虚无结局吗?”
“你干什来?”昏耀瞥她眼,“王庭那群家伙使唤你来劝回去?”
最后留下,只有圣君旧物。
原本满满宝库,顿时变得空荡荡。
昏耀就把这些年带有兰缪尔痕迹东西,譬如那些骨饰摆件和那件火狐皮毯……重新亲手件件放进私库里,最后挂锁。
他只带兰缪尔亲手做那把兽革竖琴,还有自己青铜弯刀,身轻快地走上山崖。
时节还是冬天,那座造型不伦不类小木屋,屋檐上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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