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记者看他眼神像看地狱来修罗。
陈文港没有崩溃,他只是觉得痛苦,霍念生没有给他个名分,但说到底,他也没有给霍念生个名分。他回首过去七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整整七年都干些什呢。
但他不能后悔,后悔就真会被彻底拖垮,往后踩
打个瞌睡功夫,他做梦。
梦到是霍念生去世那段时间。
自从重逢,他已经有阵子没被噩梦困扰。
但就像有人毕业八百年还会梦到读书时考试没写完试卷,有些阴影总是伺机而动。
其实霍念生葬礼本该由霍家人操持,但那个时候,陈文港干件惊世骇俗事。他顶着巨大压力,强行把霍念生遗体扣在手里,谁也没让领走,又亲自选下葬地方。
他们玩激流勇进,旋转木马,吃棉花糖,射气球,看木偶剧表演。
至于陈香铃喜欢更刺激项目,海盗船,过山车,大摆锤……集中留在后面。
因为这些陈文港不干,指指自己耳朵:“年纪大,受不这个刺激。”
陈香铃抿着嘴吃吃地笑:“你怎老说得自己像个中老年人?”
陈文港也不否认,笑道:“听话,你自己去吧。在
“这里好像离游乐场挺近,想不想顺路去玩?”
陈香铃愣:“现在突然要去啊?怎想起来这个?”
陈文港促狭地笑:“光宗、耀祖没跟你起来,可惜要错过这个好机会。”
陈香铃反应过来,捂嘴笑:“哦~咱们偷偷~”
锤定音。
有很多人个个到眼前来,他看谁都可疑,索性并恨上,个也不信。
这在当时金城报纸上也引起过出出轰动,是场滑稽不堪闹剧。
那应该是般人都想象不出场景:好好医院搞得像□□火并,太平间外守着严阵以待保镖,他强打精神,跟波又波人对峙,精神和身体都备受折磨。
实在受不,他靠着墙在地上坐会儿,还要提防无孔不入狗仔,架着长枪短炮,等着捕捉他每个崩溃瞬间。哈雷龇着牙跟着他,陈文港长觉短觉地混过两三天,不知第几觉醒来,听见狗叫,睁眼,凶猛护卫犬把记者压在底下,獠牙就搁在脖子上头。
相机和镜头摔地。他走过去,叫住狗,冷冷地把相机踩烂。
群半大孩子跑过来,是马上要排队意思,陈香铃立刻像兔子样抢向队伍末尾。
陈文港索性找个长椅坐下,两臂张开摊在椅背上,看着半空云霄飞车呼啸而过。
人群高声尖叫,合着笑声传到他耳中。
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烤肠香味,太阳晒得人眼皮发沉。
困意渐渐袭来。
陈香铃歪歪脑袋:“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叔叔带咱们俩去公园玩。”
“嗯,那时候公园也简单,只有沙坑和跷跷板,没有特别多娱乐设施。”
当然,简单有简单好。陈香铃记得童年时候,她还没有两个弟弟,叔叔休假时带她和堂哥出去玩,两个孩子,边手臂上抱着个进公园,已经是很让人快乐时光。
到游乐场,两人从小丑口中走进这个五光十色、人声鼎沸大世界。
工作日虽然不如周末人山人海,还是有成群结队小孩和情侣大排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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