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少女用挑剔眼神打量着他,“你叫什?”
“小人叫江绪,”他被这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见过大姑娘。”
“阿姐,”沈长风从江绪身后探出个脑袋,讪讪笑,“这名字是起,怎样,不错吧?”
少女瞥他眼,对江绪道:“这混不吝书童不太好当,你可想清楚?”
江绪垂着眼恭敬道:“小人承蒙大少爷大恩,自然是要报答。”
琴音悠悠奏到尾声,少女收回手,冷冷往这边看过来:“可还记得前日做什好事?”
沈长风笑容僵,明显哆嗦下:“阿姐……怎知道?”
“不过离开几日,”少女嗓音渐渐往低处压去,“回来时来福叔脸都皱成苦瓜,沈言!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纤纤素手往边廊柱上重重拍,江绪目睹她那张疏离清冷脸渐渐被怒火染得鲜活起来,不由暗暗咂舌。
怪不得沈长风如此害怕,刚才那掌若打在人身上,定然是要痛个好几天。
沈长风口中阿姐是个容颜清丽少女,丹唇皓腕,鬓边簪朵荼蘼,琴音自纤纤素手下流淌而出,不失为极佳风雅景象,她好似没有注意到院内新来人,始终低着头,但江绪能看见她很快地皱下眉。
“阿姐——”
沈长风比他要更敏锐点,在边拖长嗓重新喊声,“你怎又生气。”
少女依旧没理他,自顾自地抚着琴,屋后有侍女捧着香炉出来,瞧见沈长风时福身问句安,道:“大少爷,您也知道姑娘抚琴时不爱被扰清净,您就等着吧。”
沈长风嘁声:“不就是不想教,还要你来替她说话。”
少女沉吟会:“那便去见见父亲吧,得他点头才算数,常福。”
她对旁边沉默寡言中年男人吩咐道:“你带他进去。”
言下之意便是让沈长风留下来,江绪明显感觉到有只手在拽自己
他刚如此想着,那少女便满脸怒容地站起身,边侍女惊慌失措地去拦:“大姑娘使不得,大少爷皮糙肉厚,伤您手就不好。”
“让开!”她铁心要教训沈长风顿,“再不好好收拾番,他都能上房揭瓦!”
沈长风比她跑得更快,往后窜便将江绪推到前面,叠声求饶:“阿姐,错——”
少女在瞧见江绪时手上动作顿,柳叶眉蹙,问道:“你是何人?”
江绪也被她刚才转变惊得有点磕巴:“小、小人是……少爷新买来书童。”
平静琴音在他这话出口时微不可查地顿瞬,江绪这才恍然回过神,面上显出点惊叹之意。
这少女琴技颇为精湛,其中蕴涵情绪如山似海,颇有磅礴大气之感,若是没见着人,恐怕他会以为是个男子在此抚琴。
他如此想着,微微抬头瞄眼沈长风,对方看起来没有要走意思,反倒也在边盘膝坐下,大有少女不理人便直赖着不走意思,而边站着侍女则是为难得很,视线时不时往少女身上落落,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大少爷,老爷还在屋里等着呢。”
“净说鬼话,”沈长风哼声,“阿爷巴不得不去烦他。”
“老爷向看重少爷,”常福道,“少爷这般说,是在伤老爷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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