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心腹重臣,牧行简也表现出谦逊恭敬态度,低声道:“先生但说无妨。”
“陛下初登基,各方诸侯,野心勃勃者,伺机而动,纷纷打出旗号与新朝决裂,如今天下大乱,值此大争之世,陛下万不可懈怠。对内该以怀柔之策,联络世家,徐徐图之,对外,更应趁此机会,扫荡不平,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以震慑诸侯,稳
这段时间,搜城军士倒也来过璎珞寺,好在这些军士对寺中比丘尼颇为尊重,或许是信出家人不打诳语,做梦也想不到寺里比丘尼师父们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连眼睛都不眨下。
又或许是因为知晓断腿牧临川翻不起什浪花,就这样竟然也蒙混过去。
当拂拂说起此事时候,比丘尼师父莞尔笑开,竟然也有些狡黠意思。
“出家人不打诳语没错,但牧郎君于寺有恩,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戒律是死,人是活。”
陆拂拂顿时肃然起敬,为之拜服。
仰头看着面前菩提,拂拂眼里掠过瞬茫然。
之前光忙着逃命,无暇考虑,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难免会想。如今她和牧临川这样算什?等城门开,他们能往哪儿去?她脑子热将他救下来,难道要辈子都跟着他吗?
这是个很现实问题。
拂拂坐在廊下叹口气。
她原本是打算救牧临川之后掉头就走,反正国也亡,将牧临川改造成代明君这个任务也不现实。
,自动忽略这小,bao君阴阳怪气,好奇地问:“怎用不?”
少年手指挑起串珠链,垂着眼不痛不痒地说:“牧行简这几日想必围上京所有当铺,严查从宫中流出金银珠宝。”
“你这都是王后规制,自然用不。”
……这、这可真是。
拂拂惆怅地看眼匣中珠宝,大感可惜,又为自己粗心大意有点儿脸红。
……
这日,牧行简帐下谋士娄良走入殿中,向牧行简进言。
封城已有数日,未见牧临川踪影。如今陛下初登基,上京城内诸事繁杂,再为这个断腿丧家之犬封城,是得不偿失。
牧行简微微颔首,低声道:“先生之言,孤亦曾考虑过。既然如此,孤这便下令,解除各城门限制,准许百姓自由通行。”
娄良闻言,不由欣慰笑,但旋即,有凝重神色,拱拱手,继续进言道:“另,还有事,望陛下知晓。”
谁能想到他腿断,现在丢下他自己走,她都不忍心,更遑论他还为救自己磨烂双臂。
总而言之,走步算步吧,等牧临川真正安顿下来,到时候她再向他辞别好。
在这点上,拂拂不可谓是不现实。
她总不可能辈子围着这小,bao君转,替他把屎把尿,他以后或许会遇上那个甘心侍奉他姑娘,但不大可能会是她。
就这样,拂拂与牧临川在璎珞寺中待整整月余。
“真没想到这些。”
牧临川出乎意料地倒也没出言讥讽,漠然地放下首饰,倒是颇有几分乖顺模样。
平静地说:“孤累。”
拂拂将他安顿好,也没多待,径自走出斋房。
走出斋房,便能看到那棵郁郁葱葱菩提树,日光自枝桠间筛出,温暖光斑落在衣裙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