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看到他,嗓音低而沉:“郎君久违。”
泛青唇瓣动动,将手上人头砸到孙景脚边。
孙景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道:“陛下!陛下饶命。”
“郎君缘何要孤饶你命?”牧临川漠然地俯视着他。
孙景张张嘴,自知失言,不敢再说什,只伏在地上连连叩首不及。
在丁府家眷骇恐惊惧视线中,刀斩下丁慈头颅,提头离去。
孙景那厢刚下定决心,这厢就看到牧临川像来索命厉鬼般,披着肩风雪,神情疏冷地出现在他门前。
他路上没合过眼,眼下青黑,间白乌发上也凝冰花,身上血迹结成冰棱,可他偏偏耐住。
孙景惊怖交加地看着他,都快疯。
他想不到牧临川怎会突然就出现在上党?!他不是在信都吗?
牧临川好说歹说都是名义上主帅,两军交战之际,主帅却跑,哪怕事出有因,对士气打击也不小。故而,焦涿不论如何都不赞同牧临川为儿女之情,弃信都于不顾。
焦涿开口,孙循也表现出赞同之色,当然他这也是为好腾出时间来处理孙英那混小子闹出来破事儿。
牧临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此时天才微明,滹沱河河畔静荡荡,唯余星子几点,寒潮随波往岸上拍打而去。
牧临川神色平静得几乎令人发指。
”
牧临川并未有多大反应,他静静地听完他话,就叫人把他给带下去。
随后便转动轮椅,面向孙循与焦涿,说句话。
“孤要回上党趟。”
孙循是知道这小疯子看重陆拂拂,不由皱紧眉,暗道声不妙。
“……仆、仆万死,是仆将王后消息不小心走漏给丁慈这小儿。”
死人不会说话,孙景看眼丁慈死不瞑目头颅,便不敢再看,又趴在地上继续磕头。
“仆也没想到……丁慈这小儿竟敢……”
孙英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到此情此景,二话不说,撩起衣摆跟着
他目光惊疑不定地从他身上扫过,这才发现牧临川手上还拎着个什东西。
是个鲜血淋漓人头。
是丁慈人头!!
丁慈双目圆睁,明显是在错愕之中被斩脑袋。
孙景见状,终于默然无言,浑身瘫软跪倒在地上。
如今他也唯有平静。
曹九带来这消息甚至令他有些茫然和困惑。
他无法想象陆拂拂竟然会失踪。
轮椅碾过冷硬冻土,印出道道辙痕,他眼里泛着红血丝,目光淡然到极点。
第二天,漠然地忽视焦涿与孙循干人等建议,带同样勃然大怒石黑径自回到并州,回到并州,得到留守黑甲佛图传来消息后,便直奔丁府。
焦涿虽也能理解,到底是不以为然。
女人如衣服,这王后救不回来也就算,若救回来才麻烦。不如对外只推说病死,还能另娶几个姿容美丽新人。
当然这话焦涿是不好意思说,他咳嗽两声,拧紧眉不太赞同。
“陛下,如今并州和冀州正在打战,陛下孤身人返回并州怕是不安全。”
“不如这样,臣这就派兵去上党帮着找王后。”焦涿蹙眉斟酌道,“好叫陛下知晓,今日这信都之战已到紧要之处,离不开陛下在此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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