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沉入深海之中、满载着死亡疯狂之舟。就正如们所知道那种‘愚人船’意象:‘病人被囚在船上,无处逃遁。他被送到千支百叉江河或茫茫无际大海上,也就被交送给脱离尘世、不可琢磨命运’。”
阿尔巴利诺用种听上去如同赞赏语气回答他。此时如果考虑到底是谁把他们推向茫茫无际大海、为他们编织“不可琢磨命运”就
明澈光芒从那扇门之中奔涌而出。
赫斯塔尔踏在教堂石头地面上,这穹顶之下建筑物又高又静,每次落下脚步都会敲打出声格格不入脆响。而赫斯塔尔目光正落在教堂中间那样东西上面——它规模确实超乎他开始想象,许多覆盖着花朵木料静静地屹立在教堂中厅中央处,形状就如同条抽象船。
赫斯塔尔想,就如同最开始WLPD那些侧写师所说,礼拜日园丁确实很喜爱有关水意象。
那并非艘完整船,而是艘在无形水流中缓缓下沉、尖头木船潦草形状。这艘“船”周遭地板上堆积着大量破碎蓝色花瓣,或许是绣球花或者雏菊,堆叠在起如同翻滚蔚蓝色海洋;蓝色花瓣之间则间或点缀着簇簇细小白色绣线菊,就好像浪尖上泡沫。
“船”船头向不存在河水和蓝色破碎花瓣之中沉下去,近乎平贴于地面,方向对着教堂正门口;而船尾则像是大部分即将倾覆而失去平衡船那样高高翘起,指向着教堂中十字架和祭坛雕塑方向。祭坛上圣母玛利亚就抱着她死去儿子,用怜悯而又冰冷石头面孔注视着这艘即将沉入水底船只。
这艘船上堆叠着人赤裸身体,粗略地看是形态模糊白花花片,赫斯塔尔眼扫过去,能看出那大概是六个人。那些肢体扭曲地纠缠在起,皮肤由于迟迟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四肢上有斑驳青紫伤痕,或断肢直接裸露着血肉模糊横截面;所有伤口已经止血,但是伤口裸露在寒冷空气之中部分看上去依然十分狰狞。
这些瘦到皮肤紧贴着根根分明肋骨躯体姿势呈现出种鲜活动态:这些人在教堂中轴线上被排成纵向列;靠近教堂正门方向人大部分都是无力地倒在船底,他们或躺或坐,似乎象征着已死和奄奄息人们(但是他们并非已经死,赫斯塔尔能看见他们起伏胸膛,还有大睁着惊恐眼睛);而更靠近祭坛方向几个人则或跪或立,向着前方基督十字架方向竭尽全力地伸出双手,那姿势仿佛想要努力把什东西握在手中。
他们显然并不是自愿做出这样姿势,赫斯塔尔能看见他们关节处束缚着深深勒进皮肤钢琴弦,在赫斯塔尔所站角度看不见位置则肯定有更多用于固定支架,把这些人硬生生地固定在这个富有冲击力定格姿态。
这显然就是阿尔巴利诺在教堂里做最主要工作,这些人被固定成特定姿势之后组成画面唤起赫斯塔尔心中某些记忆,虽然这些人各自姿态和他记忆中那个画面不尽相同,但这看上去就像是——
“梅杜萨之筏?”赫斯塔尔开口问道,句尾音调听上去稍稍扬起,或许他已经从这其中感到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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