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肋骨附近皮肤几乎都被揭掉,似乎之后又用某种东西烧焦止血,现在那附近伤口倒是没有再出血,只是变成恐怖焦黑片,这样伤口最后准会感染——当然,前提是如果他还能活到感染时候话。赫斯塔尔看见他肋骨伤口之中有些植物爬出来,不知道阿尔巴利诺是怎样做到,但是金灿灿麦穗从他肋骨之间向上成长,麦芒上还飞溅着鲜红血迹;荆棘如同锁链般缠绕着他,在他皮肤上留下道道恐怖伤痕。
这样场景放在别处可能只算上是惊悚,但是放在教堂里似乎另有种特定指向。赫斯塔尔目光扫过那些沾着血迹、直指天空作物和被烧焦到像是干涸土地般皮肤。他想想,然后问:“该隐?”
“该隐。”阿尔巴利诺带着微笑点点头,“这位是德里克·柯米恩先生,他被选为斯特莱德案陪审团成员,但是先步接受贿赂,在最后陪审团讨论时候鼓动其他陪审团成员认定斯特莱德无罪——据所知,他口才
阿尔巴利诺,对方嘴角正带着丝细微笑容,正如同审视着自己即将完成作品每个艺术家。
——而礼拜日园丁是如此轻易地读懂他当年意思。
阿尔巴利诺带赫斯塔尔绕过这艘即将沉没到不存在波涛之下船。在离这个船型造物和船上人们更近之后,赫斯塔尔就发现从远处看不曾发现细节。
之前已经说过,这六个人在从教堂正门到教堂中央祭坛方向上大体呈纵列排列,他们被固定高度错落有致,最开始赫斯塔尔以为看上去高出许多那几个受害者纯粹是被钢琴弦吊起来,他们很可能脚下悬空。
但是等赫斯塔尔走近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船”底部根本不是与地面齐平,虽然从侧面看上去只能看见即将沉没船舷,但是船底实际上有道从教堂正门逐渐往祭坛方向升高台阶,阿尔巴利诺那些受害者就被错落地放置在这道台阶之上,怪不得看上去他们之间高度差异非常明显。
“逐渐升高是种十分常见意象。”赫斯塔尔平静地说道。
“有些人会认为‘向上’是通往天堂道路,在但丁长诗中,天堂分为九层,越往上灵魂也越高尚。”阿尔巴利诺轻飘飘地说,目光从那道阶阶逐渐升高木质楼梯上扫视过去,“命运和上帝秩序使人可以飞越那些轻轻天体——但是这样循规蹈矩多无趣啊。”
赫斯塔尔轻轻笑声,难以从这样轻笑里分辨出他真正情绪,他说:“所以在你设计之中,愈高就愈加罪恶。”
——在这船型中六个人被阿尔巴利诺大体上固定出与油画《梅杜萨之筏》相似姿态,让有相关知识人从远处看整体造型就知道他选材是什。但是只要仔细关注船上六个人具体姿势,就会发现他们和那副油画中人物动作其实并不相同。
最靠近船头处仰面躺着男人是个赫斯塔尔不认识陌生面孔,个身材粗壮中年男人;当然,现在他已经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他似乎刚刚从某种大剂量麻醉剂之下清醒,目光惊恐之中还掺着等量迷茫;此时此刻他正恐惧地盯着教堂挑高穹顶,胸膛微弱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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