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换来净空笑眯眯地调侃:“小觉远也会吃醋啊,你可是师兄,得好好关照觉行。将来养老就得靠你们两个。”
而觉行却直那样沉默着,他真像是个改邪归正典范,在寺里吃斋念佛、挑水念经,对寺院清苦日子没有半分抱怨。有时面对觉远敌意,也只当是孩子置气,默默忍耐,连脸色都没有变过。
这样态度自然赢得寺院上
只有觉远不信。
因为这寺庙里,只有觉远知道,人真正恶起来,是能从皮烂到骨头,连灵魂都散发着恶臭。
多年在丐头儿手下讨生活日子,给他种天然嗅觉,他能清晰分辨出,什样人尚存良知,什样人只是披着人皮恶鬼罢。
这个叫“觉行”,顶着自己师弟名号男人,就是后者。
觉远如果能说出话来,他定能巧舌如簧地劝上净空三天三夜,直到净空改变心意为止。
这年头荒唐事多去,也不差这件。
只是五蕴寺向来是明哲保身,不肯为这些凶徒洗白。
净空当初还跟他抱怨过:“就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得真放下才成。收这群居心叵测人进寺,也不怕气死佛祖?”
可净空还是为这个法号“觉行”男人破例。
他听净明说,因为这个叫觉行人,长得与净空亲人很像。
如果能够回到两年以前,觉远定会在深夜阻止净空收留那样个人。
净空生都识人不清。
他年轻时将个阴险毒辣小人当做朋友,所以才背井离乡成个和尚。
之后他又捡回心思复杂觉远,把觉远当成个心地纯善、只是有些别扭孩子。
最后,他在个雨夜,收留个脸上有着刀疤男人。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净空为觉行剃度,让他搬进五蕴寺。
觉行在寺里呆着第个月,觉远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他。
那戒备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连净明师叔都来打趣他,问他是不是怕自己有师,师父不肯再疼他。
只有觉远自己心里清楚,他在害怕这个师弟。
觉远比比划划,想告诉净空小心,却最终只能比划出些常用词汇来,反而像是小孩子赌气告状。
觉远知道,净空始终在思念自己亲人,尽管他自己从来没有提到过。
当然,寺里人比净空还要良善些,他们从没有没有觉得,收留个有案底男人会有什问题。
还要跟觉远将,从前老方丈在时候,甚至还度化过个恶贯满盈杀手。
最后总结那句定是:“佛说普度众生,独善其身只是小道,要成大道,先住众生得道。”
虽然连这群光头和尚们自己都未必清楚这话真正含义,只是他们总是莫名自信,仿佛只要用心,就是定能导人向善。
那是个看起来就沾惹过人命男人。
这年头并不太平,尤其是北地,匪患连连,凶徒四处流窜。
而对于这些身负人命官司贼人们来说,哪怕他们走投无路,也有最后去处:出家。
无论是道观还是寺庙,只要纸度牒,就可以将他们前尘往事与他们本人割裂开来,切人命官司都清零。
这荒唐法度起源于太宗皇帝晚年,又在笃信神佛之道今上手中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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