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注定没有人去住,陆新宜曾经提议可以不那费心,周凭却不同意。
周凭做任何事都认真到没人能挑出灰尘颗粒大小错误。
周凭话少,忙时候更是这样,晚上沉默地紧搂着陆新宜睡觉,他趴在周凭身上说些孩子气话,周凭则习惯性沉默地抓着他只手揉捏,偶尔吻在指尖,会回答他问傻问题,但也就是简短几个字。
直到某次去卷饼屋时候,陆新宜才听尤里和胖服务员聊天,说到他家新屋,因为尤里常来搭把手,所以很解,说可能明年春天之前就可以建好。
“埃德是个好男人。
而丢掉自己,只是听起来就像是场不那高明背叛。怎想都有弊无利,在自断退路。
当时陆新宜在洗套积灰已久银器,他因为这个突如其来想法而渐渐停下动作,却很快又被院子里周凭和尤里搬东西声音吸引注意。
周凭手搭在车门上回头看眼,动作牵扯结实背肌鼓起,贴身短袖被汗水打湿后显出更深颜色,裹覆在发达凶恶肌肉上,余汗水从他刚贴着头皮剃过不久发茬中间直直滑到脸上。
个夏秋时间,周凭打好新房地基,房屋轮廓也已经初现。
陆新宜捏着只银勺抿嘴冲他笑,周凭却只用目光懒散地在他脸上扫过,很快转回去,继续和尤里工作。
续到第场,bao风雪降落,货物品类繁多,大到军火和d品,小到火柴和蜡烛,不论什,只要有需求,就定会有货源。
往年陆新宜并不参加。
他平时会去些小贸易点,换取杰伊需要药物和市场上难买到日常必需品,但像这大交易点,来没必要,二来人货复杂,陆新宜在边境线上单打独斗活过十八年经验都告诉他,谨慎是生命延续重要准则。
可今年不太样,他已经清点几个月,早就做好决定,打算把所有能卖东西都卖掉。
当脑子里第次出现这个想法时候,陆新宜也曾有过短暂迷茫。
初秋太阳高挂,热辣辣照着室外每个人头脸。
陆新宜就在那短暂对视里轻易而坚定地下离开决心。
他们已经计划将近年离开,三个人所有出入境证件都在盖房子过程中通过这样那样渠道慢慢弄到手,陆新宜却是在那个时刻才真正抛开犹豫和彷徨。
他爱情战胜恐惧,他爱周凭,终于胜过爱从始至终陪伴自己。
在计划中,新房会有比现在屋子高很多台阶,从个斜式长廊通到门口,屋顶铺两层岩棉,就算在深秋时候不生火也不会感觉冷,最上面铺木头也断断续续全部准备好,杂七杂八材料陆续堆在老屋附近。
虽然从前周凭已经不止次提过以后可以带他离开,而他们也确实着手准备这件事准备很久,甚至为使村里人放松警惕,周凭甚至提出盖座新房子。
没人会怀疑在片土地上倾尽心血修建房屋人定居决心。
但陆新宜就是从来都把离开当成件遥远事情。
等他终于开始主动地去思考时候,才发现它比想象中难太多太多。
为周凭毫无牵挂地脱离毒村而离开俄罗斯,抛下切他熟悉东西,几乎相当于丢掉前十八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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