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朋友本就瞧
不上，你再跟姨母顶起来，倒是
不是
。”
他便蓦地笑起来，忍不住伸出小指，偷偷勾勾沈鸢小指，说：“你听唐南星胡说，回头就找他去。”
沈鸢让他勾指尖，也没说话，只瞪他
眼，倒是面色有些慢慢红。
眼神往窗外瞟，像是怕让谁给撞见似。
却又没挣开。
归根到底，其实也是武将家少年郎脾气，也贪玩好动，也爱新鲜。
卫瓒说：“娘不让，你就不去啊？你上回劫时候，娘可也没同意吧？”
沈鸢说：“就是上回劫你，受寒，姨母都盯好几个月，晚回去会儿都要问。”
卫瓒笑声，道：“娘是让你以前给吓怕。”
这小病秧子刚入京时水土不服，又碰上寒冬腊月，头年那是睁眼咳嗽闭眼发热，险些就病死在松风院。
卫瓒问，避暑庄子事儿，你去不去。
沈鸢挑挑眉，说：“晋桉那个？”
卫瓒“嗯”声，说：“他们家在山间弄个避暑院子，建几间竹林凉屋，说很是松快。只是在望乡城那带，路上要走个三五天，说是避暑，只怕倒是遭罪去。”
昭明堂这群小子，哪在乎什
暑气不暑气，就是在京城待腻，要找个家里管束不到地方浪荡去。
沈鸢说：“你去吗？”
再冰些受不得，再暖些也没什凉意。
外头群傻小子正是踢得好，阵呼和声此起彼伏，还在那儿数着数。
沈鸢说：“怎，提着礼来，不想抄？”
卫瓒说：“没有，乐意来着。”
顿顿，忽得觉出不对，说：“沈鸢，你这什耳朵，外头这多人，你都能听见说什？”
下没下地摇，额角已沁出些许汗。
沈鸢受不得热，也受不得寒，不用冰块酷暑难耐，用冰块又容易风寒，所以到夏天分外难受。
卫瓒咳嗽声，将那壶酸梅汤放他面前。
然后坐在他边儿上。
沈鸢抬抬眼皮，没看他。
卫瓒闷笑声。
沈鸢却低着头继续读书去。
隔会儿，见沈鸢还是没应。
卫瓒才
之后每每风寒，侯夫人都怕得厉害。哪怕这几年身子日渐好，也是如此。
这会儿要出门，侯夫人准儿不同意。
越是温柔人，越是有些固执。
卫瓒说：“跟娘说去就是。”
沈鸢看他眼，阴阳怪气道：“你别去。”
卫瓒说：“去。”
只是卫瓒倒不是冲着避暑，而是另有事，跟这些人顺路。
沈鸢说：“不去。”
“姨母担心，必不愿放去。”
这意思就是想去。
沈鸢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喝酸梅汤。
卫瓒揉揉自己耳根。
人却在胡思乱想。
想这小病秧子果真是让那些药材给腌入味儿，热成这样，身上也是若有似无药香。有对比，才觉得外头那些人大汗淋漓得熏人。
外头蝉声趴在树上，也热得耐受不住，阵阵地响。
卫瓒又咳嗽声。
沈鸢才说：“这不是卫大人？”
卫瓒说：“早知你这酸，还给你带什酸梅汤。”
沈鸢垂眸慢吞吞翻过杯子，给自己倒杯。
酸甜适口，凉得也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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