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瓒可怜巴巴、老老实实出去,又不禁抿着嘴唇笑笑。
他实是有些倦,在床上迷迷糊糊阖会儿眼,等到知雪端着药碗和蜜饯盒子进来。
沈鸢舌尖儿还残留着些许蜜水余甜,再瞧那
沈鸢竟然有些好笑。
他实在很难见着卫瓒这般模样,小侯爷卫瓒什时候不是意气风发,任性嚣张。
说句要顶句,谁也别想让卫瓒吃亏受罪,只有卫瓒故意气着他、顶着他、强迫他份儿,哪有卫瓒乖乖听话份儿。
这会儿却是失魂落魄大狗似。
这大狗眼里头还只有他个,眼巴巴地守着瞧着。
卫瓒“嗯”声,说:“不说。”
隔会儿问他:“还要喝点吗?”
沈鸢“嗯”声。
卫瓒便又去倒杯。
这次沈鸢终于有些力气,慢慢直起身来,自己用两只手捧着,喝干净。
沈鸢兴许是让这番针灸给扎得累,又或许是难得见卫瓒这样沉默乖顺模样,倒是几分倦懒地,枕在卫瓒腿上。
眉梢眼角罕见没有针对,淡淡说:“你非要瞧着针灸做什,扎得跟刺猬似,能叫你出气。”
卫瓒轻声问:“疼?”
沈鸢嘀咕说:“这有什疼。”
隔会儿,抱怨似说:“就是每隔阵子就得来回,实在腻味。”
小姑娘每次行针都是小心翼翼,好容易结束,总算松口气,匆忙去取药。
沈鸢也是酸胀困乏,事后额角密密汗都懒得擦,懒懒喊声:“水。”
卫瓒便绕过屏风,将瓷杯贴在他唇边。
沈鸢手都懒得抬,就着他手喝两口。
是尚且微热蜜水,甜得恰到好处、不甚腻人。
沈鸢忍不住伸出手,像安抚大毛二毛样,轻轻哄着揉过下巴,又抚过脸去。
轻声说:“回去睡吧,不然知雪她们见,像什样。”
两个姑娘跟他亲妹妹也差不许多,从前不晓得他跟卫瓒那些纠葛也就罢,如今已发现,哪好意思让她俩瞧见。
卫瓒垂眸说:“知道。”
沈鸢心尖便忍不住软下。
沈鸢说:“不能再喝,会儿知雪端着药过来,怕就更苦。”
卫瓒怔,这才反应过来,为什这会儿屋里头只有茶。
是怕喝甜水,越发喝不下药去。
沈鸢眉眼弯弯,说:“看也看够,会儿能自己回去睡?”
卫瓒攥着茶杯,抿着唇不语。
“挨针也不见好,不挨倒是容易见坏,阵子不管不顾,就又是容易头疼脑热,到时候反倒更麻烦。”
“药也是,碗碗灌着,平日里这个不能吃,那个也要冲克,就这吃不得喝不得,没见哪天就能上马,但少吃个几天……就什毛病都招来。”
沈鸢禁不住皱皱眉,却很快又说:“——你别跟知雪说,要知道嫌累嫌烦,她该伤心。”
小姑娘这手针就是为他学。
他没在旁人面前抱怨过什。
沈鸢怔怔,道:“哪儿来?”
卫瓒说:“刚刚让人去厨房煮,你能喝?”
沈鸢眉宇间不自觉透出几分柔软来,说:“能。”
卫瓒又坐在床边儿,将他褪在边儿衣裳捡起来,小心翼翼替他披上。
仍是不会伺候人,哪儿都看着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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