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手掌撑在他身侧,低低喊声:“沈哥哥。”
不知怎,两个人都红面孔。
四目相对。
嘴唇蓦地胶在起。
沈鸢坐在床边儿,想半晌,竟笑声,说:“卫瓒……你也有今日啊?”
心里生出股子不知由来,隐晦愉悦来。
他抬眼往屋外望望:今晚守夜应该是怜儿。
那小姑娘总是睡得熟。
隔会儿,轻声说:“过来吧。”
沈鸢又轻喊声:“卫瓒,你下来,不然上去找你。”
没出五个数。
便有个人影忽地从房顶落下,立在窗外。
沈鸢哭笑不得,让步,让卫瓒从窗子进来,挑着眉说:“不是让你回去?”
卫瓒垂眸竟也有几分沮丧,说:“回去,又回来。”
是她俩该想。
沈鸢慢悠悠把口中杏脯嚼嚼,咽下,不知怎,竟唇角弯弯。
待洗漱过,众人散去,又忍不住轻轻掀窗。
他总怕卫瓒那神魂不属模样,钻牛角尖,非要看着他不可。
所幸外头黑黝黝片,只有疏疏几颗星子挂在天上,树底下,院外头,都没有人。
黑漆漆、碗药,果真像是比平日里都苦许多。
却是什也没说,端起碗,口气喝干净。
再把酸甜果脯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嚼着。
知雪问:“小侯爷呢?”
他道:“回去睡。”
那俊逸少年便走过来。
分明比他小两岁,却不知为什,竟比他高挑结实许多。
结实健康,鲜活明亮。
仿佛每寸都透着生命力和野性。
沈鸢说:“叫声哥哥来听听。”
沈鸢怔,说:“怎?”
卫瓒耳根却是微微红,说:“……没你睡不着。”
沈鸢这才想起,卫瓒开春时曾有过这毛病,似乎是在他身边才能睡得好觉。
那时似乎也是卫瓒切变化开端,后来渐渐关系亲近些,又接连杀卫锦程和李文婴,事情逐渐有所掌控以后,卫瓒情况其实已好转。
只是跟他屋里用着近似香囊,便能睡得很好。
沈鸢这才稍稍放心几分。
可隔会儿,却又莫名其妙听着极轻极细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旁人兴许只觉得是猫踏过屋顶。
沈鸢却忍不住轻轻喊声:“……卫瓒。”
没有声音。
知雪:“……回去啊?”
他本正经问:“不然呢?你想留他?”
知雪说:“留他做什,这不是怕他……”
说着,瞧见左右还有侯府侍女,又有照霜冲她使眼色,才噤声,两个小姑娘交换半天眼神,才将洗漱东西放下,差使着人将屏风撤,又心思复杂地出去。
年纪不大,想那多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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