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放低声音,含糊道:“阿……九……爷……”
洛桥微怔。
房中陷入寂静。
良久,洛桥恍然大悟:“你阿爷给你做?”
“阿爷?”
洛桥问:“提灯,你有没有?”
提灯愣愣,突然低头在包袱里翻翻找找。
没会子,听得叮当响。他摊开掌心,是对戗金玉箸。
洛桥看得两眼发直:“你……你家里……让你带那值钱东西?”
别说对,就是上头挖指甲盖大小块下来,都够他家那块地两年收成。
他把手指往衣服上擦擦,再把那符夹出来:“你在看这个?”
提灯没说话。
洛桥笑道:“这是阿妹给求。”
“阿妹?”
“嗯。”洛桥努努嘴,眼底片暖意,“她开年才满八岁。去年冬天,听说要南下参军,个人大清早跑庙里找住持请这张符。那天们全家找她两个时辰,才见着她跑回来,就是为给求这东西。”
嬷。”
洛桥说:“阿妈也给做煎饼,叫带路上吃。不过没你这精贵,都是些顶饱玩意儿。”
提灯问:“煎饼?”
“对啊,煎饼。”洛桥打量他神色,“你没吃过?”
提灯摇头。
提灯琢磨着,这俩字和谢九楼名字大差不差,便使劲点头。
门外,“阿爷”隐在窗户后,已经快气得两窍生烟——
谢九楼:在别人嘴里演完提灯家中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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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扬起下巴点点头:“让带。”
洛桥言难尽:“你……你家这条件……怎还叫你来参军呢……”
提灯说:“他叫。”
“他?”洛桥问,“谁?给你做这簪子?你阿妈?”
提灯不理解洛桥为什说人总要加个“阿”字,阿妈、阿妹。
提灯凝视着洛桥手里符,沉默不语。
“你别看,其实咱军营里好多人都有。”
“都有?”提灯问,“符?”
“不是。”洛桥说,“不定是符。就是都有这个东西,从家里边带来,算个念想。”
他掰着指头数:“王老三是他媳妇儿根木簪,阿远是他大哥给枚铜钱,大智是他娘给他缝衣服包红线。”
“早知道就留些给你尝尝。”洛桥又拈片糖片放嘴里含着,比划道,“米浆做,张得……有你三个脸那大。刚出来,热乎,又软又薄,咬口,满鼻子都是糯大米香。顿能吃十张。带上路,放几天就变硬。硬有硬吃法,那时候煎饼边上是脆,里头筋道,很有嚼劲。”
他眉飞色舞:“阿妈做最好吃。”
提灯咽咽唾沫。
时又瞥见洛桥颈下张折成三角符,穿根细线,吊在脖子上。
洛桥说着说着,没听见提灯搭腔,抬眼,顺着提灯视线,瞅见自己戴那块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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