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提灯是不哭不闹乖乖小狗啦
谢九楼沿着盘山路扶栏下山,越走,越像往山下那座神庙去。
“做什?”楚空遥问,“再不高兴,人家庙子没惹你,总不至于砸它撒气。”
“这话从何说起。”谢九楼道,“不过是想进去拜拜,给他祈福。”
不多时便进庙里。
谢九楼接过香,借鼎中香火点燃,对着观音像把香高举额前,闭眼片刻,再插到鼎中。
皮下,提灯死命顶着床头,佝着脖子发出垂死喊叫,手抓住床沿侧边木板上,发出刺耳挠木声。侍卫已有经验,不管他发疯挣扎,只谨遵老头子吩咐使力按住。
谢九楼抢步上前,把床外侧侍卫拉开,自己坐上去,再用唇语吩咐床内人并下去。
“可是……”
“下去。”谢九楼接过提灯被别得发红胳膊,眼也不抬,只管把人往自己腿上挪。
提灯在混乱中嗅到丝谢九楼气息,只蒙头往他怀里钻,双手解禁锢,立时圈住谢九楼腰,十个指头攥紧谢九楼衣摆,抵死不愿撒开。
楚空遥更笑他:“真真是病急乱投医。素来不信神佛,如今也拜庙祈福。”
“以前不是不愿信,只是不懂——现在依然不懂。”谢九楼昂首望着眼前高峨金身观音,仍背着手,转动着拇指处玉扳指,“神佛本就作为众生信托而存在,没有众生,神佛便无意义。可他们既是神佛,为何看着苍生受苦,却毫无作为。万千香火,所托为何?”
楚空遥颔首静默,又调侃:“说是。看庙神佛救过人,还没你打场仗来得多。你既不信,还来拜他作甚?”
“本不信,却希望是真。”谢九楼移开眼,心中想到提灯静卧在床模样,又隐隐作痛,再次望回去道,“若有神灵,纵知命不可替,只盼让痛九分,他痛分。”
他说完,久久凝视着这座镀金无相观音,又喃喃道:“若当真是你泪中人,就准赊你这桩悔歉,保佑保佑他吧。”——
“是……”谢九楼搂住他发丝散乱后脑,遍遍从他鬓发处往后抚摸,“别怕,提灯。是……”
侍卫尚未退到殿门,却听床上嘶喊挣扎声渐停。
他二人从低垂视野中勉力抬眼扫:白先生仍言不发施着针,九爷半佝着身子,敛眉低眼,缕缕地给提灯顺头发。提灯埋脸在九爷怀间,只瞧得见个后脑勺,还倒抽着气疼得打颤,却硬是声哼唧都听不见。
捱便捱到日上中天,提灯在行针过程中昏迷过去,老头子说这昏不知要昏几日。待他收拾完,谢九楼亲自打水给提灯把身上擦过,喂水喂不进去,只能取锦帕打湿后给提灯唇上蘸湿几次,方才轻关殿门出来。
楚空遥在外头候许久,见谢九楼神色阴郁往外走,便跟上去:“再怎想心硬,到底还是为他掰成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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