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被嘈杂背景音盖过,护士边讲电话边抬头示意他再说遍,谈少宗组织不好语序:“车祸,接到电话,应该去哪儿?”
护士捂住话筒极快地问他:“名字?”
吴川早就诊断过谈少宗抗拒提起祁抑扬名字,而没有刻比现在更让谈少宗觉得这三个字很难说出口。他声音不自觉小点:“祁抑扬。”
护士似乎比他更着急,飞快开始敲击键盘搜索病人信息,在这中间甚至还接起另条线来电。谈少宗等在这里小会儿救护车已经又送进来两位病人,他没有回头看。
空气里有血腥味被带过,护士扫眼电脑屏幕在便签上写行字给他:“外二手术室,手术时间延长,下病危次。”
你认识祁抑扬吗?
谈少宗从没觉得这个问题这难回答。
十二岁那年就认识祁抑扬,他在心里想,默念出这句话时候觉得很像电影里悼词开头。他随即很神经质地回想起有个晚上,他跟祁抑扬开玩笑他摸他眼皮就像帮死人合眼。
早知道应该迷信点,不该随时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谈少宗是打车去医院。可能因为他表现得不像病人,报地点时候声线又太过镇定,司机判断他去医院没有急事,车速并不高。车上还开着电台,男女主持人人句播报些无关紧要新闻,插播路况信息,雨天造成多起交通事故,建议司机避开以下拥堵路段……
谈少宗视线停在这行字上。
周围切好像都凝滞,写下这句话护士脸上并没有什特别表情,她们对于这种事想来是见惯不惊,她仍有堆来电需要处理,实在无暇照顾谈少宗情绪。
而谈少宗脸上也没什表情,他只是开始发抖。
谈少宗第次知道人会害怕到发抖并不是夸张说法时候刚过十岁生日不久。他在某个晚上突然被告知方云丽患病信息,他虽然知道癌症可怕,但并没有实感,因为方云丽看起来除面色稍差点,跟以往并无两样。方云丽入院治疗以后,谈少宗被安排去住校,谈康请个临时家政在周末时照顾他三餐,但很长段时间没有人跟他提过要不要去医院看妈妈。
他第次去医院看方云丽是在
司机随口附和句:“下雨这路上就老出事,出事就堵,堵更容易出事,麻烦!”
乘客没有接话,因此他出于好奇抬头看下后视镜,谈少宗沉着张脸,紧绷情绪让司机都感知到。他没再说话,后半程默默提车速。
谈少宗全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雨天交通事故发生概率高,这是谁都知道常识,祁抑扬那惜命人,司机要找两位轮班倒,招助理时也要考核驾驶技术,为什要选在雨天自己开车?人死之后周围人就会讲些怪力乱神,比如很少自己开车祁抑扬偏偏选在今天开车,这种异常可能是上天安排,是命。
刚刚电话接得太仓促,谈少宗到医院才想起忘问更具体地点信息,他只好到导诊台寻求帮助。三位护士都在接电话,而还有电话铃声不停在响,跟室外急救车声混在起,令在场人更为焦灼。
谈少宗无法礼貌等待,在这混乱中提高声音问:“请问下,今晚车祸伤员现在被送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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