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瞄眼正在脱半湿外袍沈雁清,小声说:“想喝梅子酒。”
现下已是亥时,往常早该歇息。吉安为难道:“公子,夜深,明日再喝吧。”
纪榛萎靡地垂着脑袋,“吉安,心里难受。”
沈雁清闻言把将外袍丢到凳子上,神色不辨道:“去拿酒。”
吉安虽还不知宴会上发生什,但看两个主子猜出定不是什好事,
睡得迷糊纪榛听见谈话声,慢慢露出两只朦胧眼睛,含混不清地问:“到家吗?”
沈雁清步履稳当地抱着人进府,收紧双臂,“嗯,到家。”
裕和亦步亦趋跟着挡雨,只见自家大人半边身子都湿,怀里人愣是半滴雨珠都没砸到,瞬讶异后,开怀地笑。
吉安蹲在厢房前打瞌睡,听见脚步声个激灵,连忙让婢子将煮好姜汤呈上。
见纪榛被抱着,急得撩火,“公子这是怎?”
沈雁清屏退两个打伞内侍,平静道:“纪大人应当正与太子殿下商议对策,你去无济于事。”
纪榛张张唇,“可是”
夹杂着雨丝风不断往纪榛衣袍里灌,吹得他手脚冰冷,到底觉着沈雁清所言有几分道理。
他既不懂朝堂计谋,又没有法子救蒋蕴玉,去也只会干着急,说不定还会给兄长平添担忧。是以,纪榛只能强压下絮乱心绪,没再执意前往。
夜路难行,路面泥泞,马车在滂沱,bao雨里足足行两个半时辰才停下。
来途晴空万里,回程大雨倾盆。
蒋蕴玉触怒天子,被剥夺爵位,从今日起软禁于蒋家不得外出。
天幕将暗,,bao雨连绵,内侍替纪榛撑着伞,殷勤道:“路面滑,小纪公子可要小心些走。”
纪榛还未从今日变故里走出来,抬头望着雾沉沉天际。
蒋蕴玉骑着赤金在马场飞扬身姿犹在眼前,可天子句话,就将千尊万贵骄傲少年朗从侯爵之位上狠狠拽扯下来。
沈雁清把人放到榻上,纪榛从披风里钻出来,说:“没怎,就是困。”
他声音蔫蔫还带着点儿初醒鼻音,听着很不精神。
吉安端着姜汤,“公子,喝点儿吧。”
纪榛摇头,“不想喝这个。”
“那公子想喝什,去给您拿。”
到沈府时已是深夜,奴仆上前开竹帘,裕和下马撑伞。
沈雁清略躬身抱着熟睡纪榛从马车内出来,纪榛身上裹着披风,身子连同脸都捂得严严实实,半点儿不受风雨侵袭。
沈父叹道:“今日可真是险象横生。”
都御副史从官多载,看多太多党政之争,沉沉浮浮,未到尽头谁都不知花落何家。他不敢断言,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纪榛眼,松口气,“好在你父子二人尚能保全自身。”
沈雁清无置可否,温谨道:“母亲在家等候多时,父亲且去歇息罢。”
蒋蕴玉是薛后外甥,太子表弟,父亲又是朝中重臣,再是尊容矜贵,从云端跌至泥潭也不过须臾之间。
纪榛脚步顿,猛地从内侍手中夺过油纸伞,方迈出步就被沈雁清挡住去路。
“做什?”
“”纪榛音色沙哑,“想寻哥哥。”
纪榛眼瞳水亮,不知是被雨雾打湿,还是泪滴浸润之故。他就用这双眼眸盈盈看着沈雁清,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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