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被泛着冷意眼神刺痛,慢悠悠地收回手,纪榛又低头摆弄嫩芽。
不多久,纪榛就发现门前移植丛新枝,沈雁清告诉他是牡丹花,再过不就定能结团。
新枝栽道院里第二日,沈雁清再去看,底根都被人为铲断,绝无开花可能。
想也知晓是纪榛杰作。
面对沈雁清质问,纪榛坦荡承认,
杀鸡儆猴着实有用,这通血淋淋责罚之后,府中再听不见非议声,奴仆也不再敢轻慢纪榛。
从前在沈府景象并未有所改变,只不过身份掉个弯,轮到纪榛对沈雁清爱答不睬——沈雁清散值就到纪榛跟前晃,时常带些可口点心,又主动与纪榛谈及每日事宜。
虽点心大多数都落到吉安胃里,纪榛也总是关着耳朵不闻不听,但沈雁清攒足耐性,试图点点将本就稀薄温情寻回。
收效甚微。
有回沈雁清正和纪榛说着话,纪榛像是烦不胜烦,直接跑出厢房。沈雁清步行去瞧,纪榛蹲在半抽嫩芽花团前,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话,“小春枝快发芽,快长大,快开花”
沈雁清顶着被纪榛挠出来抓痕“招摇过市”,实在显眼,凡有人问皆用“不慎被家中所养狸猫抓伤”应答,语气亲昵又莫可奈何,至于旁人信与不信并不在考虑范畴内。而那夜过后,纪榛和沈雁清也彻底陷入僵局。
若说之前纪榛还对沈雁清有几分好脸色,如今却是毫不掩饰自己抵触。只要有沈雁清地方,纪榛都躲得远远。
沈雁清上桌用膳,他就捧着碗躲到旁,沈雁清半夜撬开他锁门,他就抱着被褥蜷在长椅上睡。沈雁清说十句话他出不个音,倘若察觉到沈雁清要生气,他也破罐破摔地冷眼相待,副皮硬不怕鞭子打架势。
有好几回纪榛都觉着沈雁清定要找藤条教训他,战战兢兢地等会儿,沈雁清都反常没有发作,甚至不再强迫他行房。
如此维持近七八日,府中奴仆将此看着眼中,又开始嚼舌根。
纪榛宁愿跟花花草草此等哑物交谈也不愿搭沈雁清腔。
沈雁清又觉好笑又觉可爱,可也深感到纪榛从他掌心流失无力。他凝视抱腿蹲着纪榛,不知从何时起,纪榛留给他皆是拒绝背影,似是随时准备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可掌控地界。
沈雁清心口跳,不由自主地上前确认纪榛是真切在眼前。他手碰到纪榛肩膀,纪榛就猛地抬眼瞪他,圆眼贯清澈澄亮,却不再盛满盈盈眷慕。
暖融春日点不亮纪榛眼里曾有热意。
纪榛反抗是无声,甚至是怯懦,但哪怕沈雁清在他身上栓条绳索,他也定会将这条绳索绷直,走至活动范围最远处。
这回和从前不同是,沈雁清发落两个带头议论奴仆,个直接逐出府,个打五十板子。
打板子时满院都奴仆垂首观罚,听着奴仆惨叫连连皆骇然不已。
行罚时纪榛正在屋内,凄厉叫声从院里飘到较为偏僻西厢房,清晰可闻。
吉安哼道:“这叫得比杀猪还响,怕是得半个月都下不床,看以后谁还敢烂嘴巴。”
纪榛半捂着耳朵,吩咐,“吉安,把门窗都关严实。”又蹬蹬蹬跑到软榻上拿被褥闷住脑袋,隔绝大部分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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