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漠北有沈雁清想见之人,易执顿,豁然大悟。他松开好友,苦笑道:“想你沈雁清也会有为情所困之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沈雁清拿出拟好信件交由易执,“离去半月后,劳烦你将此信送往王铃枝王姑娘手上。”
信中托王铃枝暗中运送沈家二老离开京都。
他将生死抛弃,要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大不孝之罪,更不能连累父母同他送命。
“个无官无爵女子,纵有再多抱负和功劳,在大衡朝众人看来她只不过也是个女流之辈,成不大气候。更甚者她父兄追随三殿下,如此身份最能掩人耳目。”
沈雁清轻轻笑,“能抽丝剥茧,还得多谢纪榛。他是纪家人,所想所思定也深受纪大人影响,耳濡目染下才能在紫云楼同人辩驳男尊女卑这自古以来谬论。他番谈论着实点醒,他道前朝抵御胡人进击窦婵巾帼不让须眉,王姑娘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有胆识,有勇谋,既能义无反顾地解救处于水深火热百姓,对于朝政自然也有自己远见和考量。如此说,她舍生拥护废太子不足为奇。”
纪决镇定自若道:“这些只是你猜测。”
“猜测也好,事实也罢。”沈雁清不紧不慢地上前步,“今日既站于此向纪大人字字言明而非上报朝堂,想来纪大人定能感受雁清诚意。雁清只有求,盼再见纪榛面,求纪大人成全。”
营帐上别着串串风铃被风吹得叮叮叮作响。
沈雁清回身澹然道:“纪大人,雁清有事惑然许久,还望纪大人答疑解惑。”
纪决与之对视,并未接话。
“在锦州之时,曾与王姑娘共事整半载,她为人豪直豁朗,又胆大心细,治疫期间深受百姓赞言,亦对她敬佩有加。”沈雁清收回抚过木桌手,笑道,“只是实在好奇,与她交情甚浅,她为何多番关注动向,每时隔半月飞鸽送出信笺又会到何人手中?”
纪决面不改色。
“若无法全身归来,请你为立个衣冠冢,碑上不必留名姓,只刻语。”沈雁清遥望远方,“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自古良臣不效二主,临阵倒戈者再表忠心也难得重用,便是真有番作为,到头来也不过背后受人指摘,落得个扯顺风旗宵小劣名。
夜
马蹄蹬蹬奔出军营,萧瑟夜风拍打着沈雁清衣袍。
远方有繁星点点,不久前在京都发生幕幕在眼前闪过——
易执拎住他衣襟,怒不可遏,“你去漠北必死无疑,沈雁清,你高瞻远瞩呢,你雄心壮志呢,都不要吗?”
沈雁清淡然笑,“三殿下疑心已起,去与不去漠北并无分别。”
“在京都你尚可留命”
“起初以为那是家书,王将军惦记女儿,王姑娘屡报平安理固当然。而后又心生疑窦,若只是家书,她大可差衙役送去京都,何必动用飞鸽如此繁琐?”沈雁清徐徐说着,“冥思苦想,终究猜不出她与谁人来往。”
“直至瘟疫结束后,无意在京都街道撞见王姑娘。”
纪决冷沉道:“你究竟想说什?”
“福禄楼。”沈雁清声调平缓,“想必那才是纪大人与王姑娘通信之地。”
纪决眸里冷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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